“我……”低下头,千露思心虚地小声说着,“我没忘记对你说过的承诺……”
“没忘就好!”南任浩的脸上充满了戏谑,勾唇浅笑,竟让千露思看得有一时的失神。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帅?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移开,口水都流出来了。”一番揶揄让千露思尴尬得撇开了脸,用手狼狈地在嘴角抹了又抹,等完全确定没有唾沫星子了,才敢抬起头望向南任浩。
可却见他憋得微微涨红的脸,胸膛上下颤动着,还能隐约听到他来自胸腔发出的沉闷声音,那分别是强瞥的笑声,千露思气愤得鼓着腮帮子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欺负我!”
“呵呵呵……”南任浩开心的笑声响彻整间病房。
不由分说地,千露思举手就去捶他的手臂,却被他准确地捉住小手,用力一带,再一次揉入了怀里。
“啊?你……男女受授不清!”整个身体正面紧紧地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这无比亲密的接触,令千露思感到羞愧难当,使劲挣脱。
“别动,露思!让我感受一下幸福!”怀抱着心爱的女子,那女性般柔软的身体,让南任浩的心感到安心和幸福。
可他爱她的情愫,有增无减,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要如何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爱她?
紧紧地抱着心爱的她,南任浩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不再分离!
嗅着来自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独特氤氲,闭上双眼,狠狠地吸了又吸,他要用心记住她的味道。
哪怕他的眼睛看不见她,哪怕他的双手触摸不到她,但他却能用心去回味她的这份独道!
朱利说过会给他和千露思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一个月内,她能爱上他,那就代表着他可以拥有她。
可,身体的残缺,叫他如何能够自私地将她占为己有?他一个瞎子,又如何能给得了她要的幸福?
矛盾在心头,纠结难缠!南任浩的心越发阴郁,加大了搂着千露思腰身的力道,可却令她再也承受不住,龇牙咧嘴“啊”的痛呼出声,表情都拧成一团了。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痛了?”扳开千露思的身体,捉住她的双肩,南任浩焦急心疼地问着。
咬紧牙关,其实,千露思早已疼得眼泪都挂在了眼眶里,但却仍强忍着说了句“没事”。
“不好意思,都怪我,忘了你还是个病人!”南任浩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皮,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以防自己情不自禁地又想要将她搂在怀里。
说实在的,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竟坐到病床上去了,害羞地笑了笑,尴尬得又在头上抓了抓。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孩子气十足,还有他那腼腆的笑容,千露思突然发觉原来南任浩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竟莞尔一笑。
沉着冷静精明干练的形象在千露思的内心颠覆,原本以为他不苟言笑漠视一切,而今天,却让她感受到了他冷漠外表下的一颗火热的心。
天色渐渐暗下了,夜,再次来临。
南任浩暂时离开了千露思的病房,一时间竟安静得让她感到害怕。尽齐灯火通明,黑暗的角落也被光明照得无处遁形,但她的心,却仍旧无来由的怔忪不安,心绪不宁。
百无聊赖地半躺在病床上,后背隐隐作痛,右脚也传来蚊虫叮咬般痒痒疼疼的感觉。千露思挪了挪身体,干脆侧身躺下,这样会让后背舒服些。
通向阳台的隔门大开着,微风吹来,掀起白色纱帘哗哗作响,难免让千露思胡想联翩。
隔着窗门望向天际,今夜,又如昨夜那般,是个月圆之夜。月朗星稀,总让人感到欠缺安全,狼人传说会不会在城市的一隅悄然上演?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千露思仍心有余悸。
噢,对了,司秋现在在哪呢?为什么他不来看她?刚才都忘了问任浩了,只知道他没死。呸呸呸,她干嘛又想到“死”字了呢?真是不吉利!
不行,她得去问问任浩。
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单,千露思趿上拖鞋下了床,可脚一触地却突然传来了麻麻弊弊的感觉,让她一时站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不算太大却也足以打破这沉闷的月圆夜。
她竟感到周遭的一切都在嘲笑她,“真没用!你说你有什么用?走个路也摔跤,逊毙了!”
是啊,她真没用,永远都是那么犹豫不决,不敢争取自己爱的,不敢拒绝不爱的,她是真的太逊了,不是吗?坐在地毯上,埋头在双膝间,千露思的心凄凄悲悲,默默流下了泪。
护士们紧锣密鼓地为宾如松准备好一切,复查工作开始了。有人核查仪器读取数据,有人统计数据,有人将得到的数据一一报给宾医生,分工细密,井然有序。
依照数据显示,病人的各项机能一切正常。
宾如松并没有表态,一脸的凝重,将护士们谴出病房,他却独自留在病房,打算亲自再给齐冠天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病房外的众人,看着宾如松的表情,谁也无法猜透检查的结果。
“护士小姐,怎么样了?病人是不是渡过危险期了?为什么宾医生还不出来呢……”看到护士们从病房内出来,千露思便激动地走上前,捉住最前面的一个护士的胳膊,连珠炮似的拼命地摇着问着。
“小姐,请你不要摇了,我快被你摇晕了!”直到护士小姐大声得几乎吼叫的声音传入耳际,千露思才尴尬地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
众人竖着耳朵一声不吭,焦急地等待着护士小姐接下去该说的话。
“不好意思啊!宾医生并没有跟我们说病人是否已经渡过危险期,不过……”
“切!”众人一脸失望,不屑地同声同气“切”了一声,却让话未说完的护士尴尬地愣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没能说下去。
“别……吵!”千露思对着众人厉声吼道,随即又面向刚才的护士小说,一脸的焦急迫切。
“那到底情况怎么样?你不是在里面那么久吗?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啊?”千露思实在受不了这有话不直接痛快说的煎熬,重新狠狠地捉住护士小姐的双臂,用力之大几乎堪称掐,愤懑得大声吼道。
“呃……”被千露思凶悍的模样吓得颤抖着拉长了声音的护士小姐,睁着一双戒备的大眼,瑟瑟缩缩着双臂,意图远离她的危险范围。
众人也被千露思突如其来的性情大变,吓了一大跳,纷纷向她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可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因为她根本齐不了那么多,在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知道:司秋到底怎么样了。
“说呀,你倒是快说呀?”见护士小姐只瞪着她不开腔,千露思恼羞成怒,粗暴地用手摇着她。护士帽掉落在地,披散了一脸的头发被摇得如拔浪鼓般,可怜的小护士弄得狼狈不堪,张大着嘴,晕晕愣愣地硬是发不出声来。
“露思,你冷静点!”激动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千露思,她的反应无疑也是出乎南任浩意外的。走到她身旁,南任浩用手使力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她却条件反射般地奋力挣扎禁锢自己双臂的手,但却在看到来人的脸时,适才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泪眼婆娑。
不假思索地扑进南任浩的怀里,千露思泣不成声,喃喃地问着,“任浩……呜呜呜……任浩,我好怕!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为什么在里面的人不是我?”
南任浩心疼地搂过她的双肩,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也不会怪你的,嗯?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尽齐南任浩的声音温柔似水,但却仍旧无法遏止千露思的嚎啕大哭,众人的情绪完全受千露思牵制住,悲伤的表情在脸上浓得化不开。
“咳!朱利,渡过危险期了!”宾如松假咳了一声,锵铿有力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当视线渐渐清晰,她勉强能与宾如松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如果眼睛真的是心灵交流的窗口,那她无声的企盼应该能够得到他的回应。
宾如松看着满眼不确定的千露思求证的眼神,他会意地笑笑,并十分肯定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偏着头兴奋地望着南任浩,问道:“任浩,是真的吗?他真的没事了?”
“对,他没事了!宾医生是医学界的权威,他说朱利没事了,朱利一定就没事了。放心吧!”南任浩紧了紧环在她肩头的手,传达着自己的鼓励和安慰。
千露思乖巧地嗯着点点头,还呵呵地笑了一下,可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喜极生悲,扁嘴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他没事了嘛,还哭?真是个爱哭鬼!”被千露思这一笑一哭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也莫名其妙,南任浩扳着她的头轻轻贴回自己的胸口,轻抚着她的秀发,动作亲昵语气宠溺。
咚咚的心跳声传入千露思的耳,一种叫做安心的情绪传遍全身,立时驱走了她内心缺乏安全感的恐惧,令她整个人轻松安静了下来。
抽咽声停止了,千露思哭泣的冲动得已缓解,缓缓抬起头离开南任浩的胸膛,却瞥见他胸口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泪水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南任浩俯首会意地笑笑,揉搓了一下她的肩头,无奈地说道:“好了,爱哭鬼,我们走吧!宾医生说朱利明天才能醒过来,我们还是先回病房吧!”
这回千露思倒是听得真切了,什么嘛,叫她爱哭鬼。虽然她的确泪线较浅,眼泪常常能呼之即出,可……可她也不想呀。
她这不是叫“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谁叫每次流眼泪都是在“伤心处”呢,她也预料不到的呀。当然,那句名诗是千露思自己改的。
撅起嘴,她不满地吼了一句:“我不要当爱哭鬼!”本来话意是“不要叫我爱哭鬼”,貌似话一出却完全变了本意,连她自己都发觉了语病。
“呕?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好吧,如果你能做到,我会考虑不再叫你‘爱哭鬼’。”南任浩侧脸向着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扬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一副兴味盎然的玩味表情。
其实明知他根本看不到,但千露思仍心虚地低下了头,拂开他搂着自己双肩的手,装作愤愤然地快步朝前走,一行人等被她狠狠甩在身后。
“嘿,爱哭鬼,你走这么快干嘛呀?担心脚上的伤!”南任浩关心的话从身后传来,可千露思只听到“爱哭鬼”这个称呼,气就不打一处来,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睹气地跑走了。
却不想在走廊转角处,千露思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健硕的胸膛上。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哈着腰,千露思连连道歉,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被撞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低着的头正好能看到脚下一双被擦得光可见人锃亮的黑色男士皮鞋和修长笔直的黑色西裤,让她判定被撞的是个男人。
来人对她的连声道歉竟然不作表态,这倒令千露思好奇了,直起身板,招头望向对面。
“啊?怎么……是你?”千露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犹如蛇蝎,吓得她连连后退,干脆转身撒腿就跑。
对了,她忘了还可以大叫!
可当她张嘴欲大声叫嚷时,却发觉嘴已被人严严实实地捂住,只能从指间罅隙中发出断断续续“唔”的声音,单调无序,惊悚骇人。
天!这是……
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倒楣总是撞上他的枪口吗?
不,她不要跟他走!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已被此人抱着离开现场,千露思瞪大美目惊恐得“唔唔”出声,可却丝毫阻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任浩,救我!快来救我!在内心,千露思无力地呼唤着,希望此刻出现个可以阻止她再次落入恶人之手的人。
然而,所经之处竟无一人影。
千露思颓败地垂下了双手,放弃了挣扎,任由男人抱着她一步步离开。这是医院吗?为什么大白天的连个鬼影都见不着?懊恼极了。
“我好像听到千露思呼救的声音,史杰,去前面看看!”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会显得特别灵敏,何况南任浩是个习武之人。
史杰应了一声迅速跑向前方的拐角查探,可长廊里空无一人,哪里有千露思的人影,更别说她的呼救声了,唯一能听到的是后方南任浩他们的脚步声。
转身走回南任浩身边,史杰抱歉地说了句:“没有发觉异情!”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可他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可能有错呀?那是一种惊恐彷徨被人睹着嘴含糊不清的叫声,此刻仍萦绕在耳际。
虽然史杰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但南任浩的心始终放心不下,吩咐两个兄弟迅速赶回八楼,查看千露思是否已回到病房,自己也让人扶着快步走向电梯。
玛丽亚医院的整体建筑,堪称一个奇观。建筑群全联在一起,圈成圆形,栋栋相通层层相联,中间则被建成绿树成荫的公园,供人散步和锻炼。
任浩正担心着千露思的安危,派人前往八楼vip病房查探时,而她却早已被带离了他们所在的那栋楼。
只因左拐右绕,千露思早已被绕晕,分不清自己所处医院的哪一栋哪一层。
男人终于放开了捂着千露思嘴巴的手,随即从怀里放下她扶她站直身体。
刚刚得已自由的千露思,羞愤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适才的恐惧完全主宰不了她的愤怒,眼里喷着火,怒发冲冠地朝着男人大声吼叫:“你,混蛋!”
男人不怒反笑,环胸嘿嘿笑了两声,丝毫不被千露思的怒火吓倒,一脸的玩味表情,这无疑更刺怒了她的心,叉着腰,虚张声势地放狠话:“小子,识趣的,赶紧放了我,要不然……”
突然发觉自己竟语塞,本想学着警匪片中大姐大的风范,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可一向好学生的自己,竟然满脑子搜索也没能搜到一句像样的狠话,硬是噎着说不出来。
“要不然怎么?杀了我?”看着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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