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媒体而已,这你也信?”齐冠天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不会吧,你说得信誓旦旦,到头来是虚情假义?”太匪夷所思了,段寒令夸张地瞪大眼看着齐冠天,这还是他认识的齐冠天吗?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不会约我出来就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吧?”齐冠天有些愠怒,不屑地反问。
“好,好,我不问了。言归正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导致他三番几次地想要整你?”换上了一脸的正色,段寒令俨然又成了威严的判官。
“得罪人?作为一个生意人,商场上树敌再所难免!即使再怎么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资深长辈,我想也无法让所有人臣服!”齐冠天偏着头看着段寒令,若有所思地道。
“那倒是!可你不觉得这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吗?”回望着齐冠天,段寒令面露担忧之色。
我在明,敌在暗,这种防不胜防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着实令人担忧。
“在我看来,应该是一个人所为!”齐冠天倏地眯起双眼,眸底尽显怒火,他必须把这个在黑暗中捣鬼的人捉出来!
“我想也是!我估计他的眼线应该已布及你的整个公司,甚至董事会成员,目的很明显,就是吃掉整个阳光,并整死你!”段寒令的敏锐独道与南任浩不分上下,齐冠天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欣赏带着感激。
“stone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警方将其逮捕后,审问并无结果。昨天他已畏罪自杀!”段寒令幽幽地平静说出。
“stone畏罪自杀?”这倒出乎了齐冠天意料,照理说,stone所犯之事不至于触犯死刑,根本没有自杀的必要。
“昨天从你保险柜中搜出来的文件,矛头指向的全是你和stone。数据显示,你是作为国内的销售方,而他是作为在英国的购买方,形成了完整的购销链。”看着齐冠天越蹙越紧的眉宇和难看的脸色,段寒令仍旧平静地道出。
“还有,任浩的车,也被人动了手脚,刹车系统被破坏,这是导致任浩出车祸的最主要原因!”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怔得齐冠天头脑都有些发晕。
“我也是从勘察车祸现场的同仁那里得知的,绝对的权威事故报告!”段寒令肯定地说着这个事实。
多大的事,他都可以漠视,可任浩是他的兄弟,竟有人明目张胆残害他,他岂能容忍?
握紧的拳头,青筋爆露,鹰眼一眯,射出杀人的戾气,齐冠天此刻就像只狂怒的狮子,随时扑向对手。
“任浩,我怀疑你身边的私人秘书……”段寒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简琴!”
“对!就是她!我觉得她很可疑!虽然昨天去你办公室时只是和她有一小会儿功夫的接触,但她所表现的言行举指却不像个普通人,实在是太过沉着冷静,让人不得不生疑!”想起简琴的眼神和举指,段寒令在心里对其是可圈可点。
“呕?这倒是我一直没有注意过的!”的确,简琴工作态度端正,人也端庄大方,并无让人不满的地方。
“我看她像个训练有素的人!”段寒令总结了他对简琴的看法。
段寒令根据自己阅人无数的经验,勾勒着这个幕后主使人的外向特征。
“依你看,这个对手还真是防不胜防!”齐冠天听着段寒令有板有眼的分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好像他们要去对付什么妖魔鬼怪般的慎重其事,不免嘴角轻扯一道弧线,一抹浅笑应运而生。
“你小子还能笑得出来?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还是杞人忧天?”段寒令不满地叫嚷着,眉毛挑得老高。
“不是,你误会啦!我并无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的确让人忍俊不禁。呵呵呵……”说完,齐冠天不再隐忍,低沉压抑的笑声自他口中蹦出。
“莫名其妙!”真是大受打击,自己为他担忧心惊,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不刺刺嘲讽他!真是没天理啦!
段寒令翻眼白了他一记,转身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不会连这里也成了你的怀疑地点吧?”齐冠天没好气地笑着揶揄段寒令。
“咖啡呢?你不会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吧?”这回轮到段寒令嘲讽了。
“我这是客房,不是家!哪来的待客之道?”齐冠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可这里却胜似家!”段寒令肯定地加深了语气,这倒让齐冠天不可否定。
“还算挺了解我!”齐冠天附和着,不想去迎合段寒令的试探。
“不说这些啦,聊一下任浩吧。”段寒令无趣欲将话题转向南任浩。
“伤势恢复得不错,但精神方面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说到南任浩,齐冠天难免黯然神伤。
“是啊,失明对于一个原来健全的正常人来说,的确是个致命打击!”段寒令想像着南任浩难以接受事实的样子就觉得难过。
“不用担心,他现在有佳人陪伴,有情饮水饱,什么都变得不重要!情绪也很稳定,很坦然地接受了失明的事实!”齐冠天话里不自觉地带着怨气,而他却浑然不觉。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醋味十足,酸溜溜的!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上那个千露思啦?”段寒令浅笑着,让人感觉不到他这话是戏谑还是真心。
“你也变得如此八卦?”齐冠天并没有直接回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去直面剖析自己的内心吧。
除了拿“他只喜欢韩静秋一个人”的理由来自欺欺人外,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否认千露思在他内心对他的影响。
喜欢她?怎么可能?恨她,这才是他的初衷!
段寒令看着一脸沉思的齐冠天,不禁摇摇头。
南任浩喜欢千露思,他是确认无疑的!那晚营救他们的整个过程,他就看得真真切切,任浩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千露思!可齐冠天呢?他会不会也喜欢千露思?如果不喜欢,他大可以否定自己的问话,何必含糊其辞呢?唉,可悲的三角恋!
“你打算搓合任浩跟千露思吗?”段寒令望着沉思中的齐冠天,正色地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和忧心。
“不!我只是让她去照顾任浩,让任浩慢慢接受失明的事实而已。她,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女人!”齐冠天宣判着千露思的所属权。
“何苦呢!”段寒令叹了口气,也懒得纠结他们之间的感情事,走到齐冠天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了声别便赶回了警局。
“任浩,我想你应该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吧!”一整个早上,千露思都在病房里陪着南任浩。
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窘事,却不曾提及与齐冠天的过往。那是她内心的痛,千露思从不敢在人前轻易触碰。
“额,我觉得自己好像好久好久没吃过东西呢,估计可以吃下一头大象。呵呵呵……”有千露思在,南任浩觉得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那我就去买大象吧!看是你吃大象还是大象吃你!”千露思故作深沉地扳着脸。
“好吧,老实说,我现在特别想吃爱琴海的伊田乌冬面,就是我们第一次共进午餐的地方!”怕她不记得,南任浩特地强调了爱琴海,那个他们共进过午餐的地方。
想起爱琴海的邂逅,南任浩不得不感叹缘份的不可思议。
当时的他对千露思的聒噪不安,是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可如今……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你也还记得爱琴海?呵呵……那地方的确不错呢,环境好,美食多,还正宗!如果能身临其境就更好了!”想起那个令她愉悦的地方,千露思不禁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造成对南任浩的刺激,千露思倏地收了笑,低声抱歉,“不好意思,任浩,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
“别傻了,只要能听到你开心的笑,比什么都好!”肺腑之言,总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猝不及防,让人措手不及。
“嗯,那好,我马上去帮你买乌冬面!伊田乌冬面哦!”千露思着重地重复着“伊田”两个字,急忙从椅子上起身,担心再呆下去,她会不忍心听南任浩的真心话。
她的人生,她已无法主宰,她的芳心,更给不了别人!
爱情,对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及!齐哥哥的离开,让她错过了这一生她最想爱的人,或许从此不会再有让她心甘情愿爱上的人吧!
千露思的心头涌上怅然若失的刺痛感,不免让她黯然神伤。
“露思,别去了!让史杰去买吧,跑来跑去怪累的。”南任浩伸手准确地捉住了已站起身的千露思的手腕,不情愿她外出跑动。
他只想她能陪在身边,哪怕多呆一分钟一秒钟,都会让他觉得,那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得好好珍惜!
“不会啊!我打的去,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吧!”被南任浩紧紧捉住的手无法抽离,千露思用另一只小手覆盖在南任浩的大手上,似安慰似承诺。
南任浩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千露思略显冰凉的手,害怕松开了就再也握不住,内心莫名惶恐。
“早点回来,记住,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南任浩慎重地承诺着,一脸的凝重,让千露思看得都心疼。
她知道任浩一定是无法适应盲人的世界,内心极为恐惧,才会特别依恋自己的存在和安慰。这样的他,怎能不叫人悲叹?而这一切,却全因为她!
“噢,那您就坐在这张餐桌,先等等吧!”引导小姐停下脚步,指着过道旁一张仅供两人用的小圆桌,示意千露思在此等候。
“嗯,好的,谢谢你!”礼貌地道了声谢,千露思坐了下来,为南任浩点了份伊田乌冬面,为自己点了份意大利炒面。
等待总是让人百无聊赖!
千露思左顾右盼,眼神并无固定也无聚焦,匆匆地瞟着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却没有任何事物看尽眼内。
“思……芊?”身后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千露思转身望向来人。
“真的是你呢,露思?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回唐市吗?怎么还没走吗?”千露思没料到辛方会出现在爱琴海,她的问话无疑让千露思感到谎言被人揭穿后的尴尬,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
“没……没买到今天的车票!”千露思惊慌失措地又说了一个谎搪塞辛方,却始终让她无法抬眼正视着辛方的脸。
原来说谎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怪不得有人说,一个人如果说了一个谎,未来就必定会说无数个谎去圆最初的谎言。
如今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咎由自取的意味呢?
千露思自嘲地苦笑了笑。
“你一个人来爱琴海吗?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我好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嘛?”没等千露思回应,辛方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千露思的对面,喋喋不休地说着。
“小姐,你的外卖!”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在她们之间响起,并将千露思的外卖打包好放在了餐桌上,候在一旁。
“外卖?你过来只是打包吗?还两份?老实交待,打包给谁哒?”辛方吃惊地问道,看千露思眼神闪烁,好奇心更浓了。
“哪有打包给别人呀?我自己吃不行吗?”边说边从钱包里掏钱付帐,收了钱,服务员转身便走了。
“自己吃?信你才怪!神神秘秘的,一定有古怪!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辛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大有不交待不放人的架势。
“好了好了,告诉你啦。我去医院看任浩,他说想吃爱琴海的乌冬面,所以我就过来帮他打包喽。”千露思说得很无奈,不过,终于说出实情不用再隐瞒,让她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任浩?对哦,他现在怎么样?昨天我说要过去医院看他,你还不让,看来今天是天助我也,我非过去不可!”辛方娇嗔着,捉着千露思手臂的手摇啊摇。
“好了好了,怕你啦!一起去吧!”一齐走向大门口,千露思突然想起什么,偏着头问挽着自己手臂的辛方,“你也还没吃吧,要不也打个包吧?”
“噢,对哦!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辛方说着,人已如旋风般转身冲进了爱琴海。
“嗳,辛方……”千露思想说什么,转过身已看不到辛方的人影。索性,她向人行天桥走去,打算在上面边看风景边等辛方。
突然传来远处急促震耳的警笛声,千露思侧着头好奇地望向声音出处。
“啪……”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围观的人群闻声惊恐得立即如鸟兽散。
一时间恐怖的尖叫声、悉索的跑步声、急促的喘息声、天桥下飞驰而过的汽车汽笛“哔哔”声,汇成一片,混乱得不堪入耳。
突然,千露思瞥见天桥下一抹白色身影,冲出护栏横着马路飞奔而过,急速飞驰的汽车紧急中刹车。
“吱……”长长尖锐的急刹车声划破长空,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揪住了每颗闻声侧目的人的心,然而,汽车还是硬生生地撞上那抹白色,将其抛上了天空。
“嘭……彭……嘭……”汽车追尾声。
“啊……不……要……啊!”绝望的呐喊声。
紧接着,多辆汽车追尾发出的碰撞声,人影从高空坠落跌在地面的沉闷声,还有千露思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
鲜血染红了地面,白色的身影瞬间已变成红影,殷红的血色在千露思眼前扩散……
“快往回跑!”迎面追赶劫匪的特警厉声朝着天桥上唯一的人影吼着,然而,千露思愣在原地看着天桥下的一幕幕,外界所有的一切充耳不闻。
张着嘴,瞳孔放大,苍白的小脸,面露惊恐,一瞬不瞬地盯着天桥下乱成一锅粥的现场。
烦噪的汽笛声不明就理地兀自高声鸣着,悲伤的哭喊声,绝望的尖叫声,冰冷的枪声……一切的一切犹如电视电影情节,悲壮地上演着。
“思……芊,快……跑!”从爱琴海出来凑热闹的辛方,突然惊慌中醒觉,附和着警察的厉声劝阻,大声朝着千露思叫嚷着。
“啊!”惊叫一声,千露思已被一名蒙面劫匪用手臂死死勒着脖颈,冰冷的枪口随即顶在了千露思的太阳穴。
高大壮实的蒙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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