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又怎么能看到你?露思,你今天说话很可爱呢,怎么以前我没发觉呢。呵呵呵……”只要千露思能来,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美好的。
“你拐着弯想说我笨吧?我可没那么小气,不会介意你直接评价哒!呵呵呵……”之前的尴尬,在你说我答中,被笑声和谐了。
“不过,任浩,你也让我出乎意料呢。”千露思实话实说,不再有忌讳。
只消想想,都能让南任浩的心头涌上惆怅和失落。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蛮融洽。”齐冠天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大踏步从半翕的门外走入病房。
话音响起,顿时让说笑中的南任浩和千露思噤了声。
朱利的话怎么听来如此讽刺,似乎还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难道……南任浩不敢再想下去,甩甩头,似要甩掉这多余的念头。
“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看到南任浩狠狠地甩着自己的头,千露思关切地上前问着,毫不理会一旁气得黑沉着脸的齐冠天伸手在南任浩的脖子上探了探温度,随便转身欲去叫医生。
“露思,我没事,不用担心!”南任浩温柔地捉住千露思的小手,朝她安慰地笑笑,可纱布的大面积包裹让人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千露思只能从他扯动的嘴角辨别出他亲切友善的笑。
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发烫的光束射在自己手上,千露思赶紧抽回了手,羞涩地喃喃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呵呵……”语气里尽显尴尬和难为情。
“既然任浩说他没事了,那你也不必担心了。走吧,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齐冠天并不理会千露思的不满,气愤地拽住她刚被南任浩摸过的小手,愤愤然向外拉。
简直无视他为空气了!走出病房,齐冠天愤怒地伸手带上了房门,“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千露思咬紧双唇,一言不发,任由齐冠天牵着自己走向外。
而南任浩却彻底觉悟了,原来他刚才的猜测千真万确。
这个他最好的兄弟跟他一样,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千露思!
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痛苦的认知!叫他们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不平等的三角之恋?
多年的出生入死兄弟,南任浩了解朱利,只要他朱利认定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绝不轻易放弃!
可千露思不是一件东西,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活生生的人,不可以强迫强行拥有!
这辈子,他注定亏欠朱利,他可以不跟他争千露思,但他却也希望千露思幸福。
如果朱利真心疼爱千露思,他绝对衷心祝福!可如果朱利只因好胜心理作祟而将千露思绑在身边,千露思又何来幸福可言?
不行,他得找个时间跟朱利好好谈谈!
千露思被强拉出病房,来到客厅,厅内除了史杰,还多了几名同样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见齐冠天和千露思出现,齐刷刷地欠身低头唤了声“朱利”。
“嗯。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处理!”齐冠天依旧一脸的盛怒,不容反驳。
众保镖应了声“是”,便依次退了出去。最后退出去的是史杰,在消失门外的瞬间,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千露思,眼神里不乏警告。
好可怕的眼神!千露思忍不住微微轻颤。
这些都是她生命里不该出现的人!她的世界平淡详和,波澜不惊,而他们的人生却雷厉风行,腥风血雨,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又怎么可能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交集谈和睦?
也唯有这只手让她稍稍感到一丝安慰,至少她并非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任浩了,嗯?”齐冠天低沉沙哑极富磁性的声音,性感魅惑,好似医生使用的催眠术,能催人入眠。
千露思无法从他性感魅惑的男声中,辨别出真正的目的,是否尚存怒火?但她告诫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他瞬间的突变迷失了自我。
眼前这是个阴晴不定的恐怖变态男!在无法肯定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她决不能与他正面交锋,否则,吃亏的人必定是她!
怀里的人儿并没有言语相赠,但齐冠天并不恼,温柔的磨搓着千露思的后背。
千露思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她的心禁不住跳得更厉害,越发悬在了嗓子眼。
“回答我!嗯?”齐冠天暖昧的气息喷洒在千露思的耳畔,悄悄地溜入了她的耳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微颤了一下身体,但却依旧莫不作声。
千露思抵在齐冠天胸膛上的手,禁不住使力抓挠,头却越发紧贴在了他的胸膛,如发烧般灼热生疼脸涨得通红。
虽然依旧得不到千露思的回应,但齐冠天并不气馁,千露思身体上的反应,足以让他确定了她的心。
千露思并没有拒绝自己,不是吗?这不更证明了她并不爱任浩吗?如果她不爱任浩,即便任浩再爱她,也于事无补!
想及此,齐冠天倨傲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竟让他喜上楣稍,双手紧紧地拥着千露思,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的身体。
“千露思,不许爱上别人!你只能爱我,只能属于我!你的人是我的,心也必须属于我!”齐冠天幽幽地在千露思耳际呢喃着,似威胁也似警告。
霸道专横却也不失温存的语气,没有了往时的生硬冷厉,却也不容违背。
每一句的呼出都敲击着千露思的心房,甜蜜而又痛苦。
这是他认识的变态男吗?为何上一秒还冷酷无情得像个恶魔,而下一秒却温驯乖巧得成了一只羔羊?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也绝不容许自己信以为真?
要么在沉沦中死去,要么在夹缝中求生,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之道,都不是千露思想要的。不齐哪一种方式,都难逃与他纠葛的命运。
不,她绝不能让自己平静的生活,从此因他而打破!
“给我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行吗?”千露思的头从齐冠天的胸膛抬起,她那迷人的眸中射出殷切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进齐冠天摄人心魂的眸底。
柔情似水的声音如春风般抚过齐冠天的心房,让他没有招架的余力。
这就是爱吗?可明明他只想捕获千露思的心,此刻为何却成了他为她的柔情沉沦深陷?
“你走吧!明天请好假再来照顾任浩!”齐冠天倏地推开怀里的千露思,转身进了南任浩的病房,留下一脸愕然的千露思,仍无法从他的温柔中回过神来。
千露思的脸上立即荡开了一个甜美的笑,三秒后,她要让心境归于平静,随即起身走向大门。
门外站着的一票保镖,特别是史杰,委实让千露思的心紧张莫然,捏着的手心被指甲深深地镶入肉里,背上还能感觉到一层薄薄密密的汗渗出。但她却故意抬起她那高傲的螓首,昂首阔步,雄纠纠气昂昂地在众人视线目送下消失。
呼……千露思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翕张地胸脯起伏不定,却也彰显着她的如释重任,重获自由的心喜。
站在原地稍稍定了定神,千露思走进“叮”一声打开的电梯,按下了“1”键,电梯门合上。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危险地,赶紧回学校。
“芊芊!芊芊!”千露思刚走出玛丽亚医院大楼,宁晨已笑着迎面走来。夕阳西下,余辉斜照在他高大精瘦的身体上,竟让他满身透着金色的浪漫光束,有种圣斗士黄金凯甲穿在身的威风凛凛。
“嗨,宁晨,你怎么还在医院?不走吗?”千露思自嘲自己的浮想联翩,笑盈盈地朝宁晨打了声招呼。
“走啊,我等的人来了就走!”宁晨人已走到了千露思面前,用温柔欣赏的眼神望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千露思的星眸。
真漂亮!宁晨不禁在内心惊叹着。
“你在等人吗?等谁呀?到了吗?”千露思边问边四处张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等的人已经到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不等千露思反应,宁晨已牵起她的小手向一旁的奔驰车走去。
“嗳,你要带我去哪?”被宁晨一把塞入了后座,随即他自己也坐了进去。可是她真的哪也不想去呀,他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呀?
“现在不能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宁晨一脸神秘,轻轻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车立即起动了。
“可是……我能不能不去啊?”千露思小声地问着。都怪自己这个不善拒绝的个性,真是烦死自己了。
“不行!你是主角,怎么能缺席呢?”宁晨佯装生气,一脸正色。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才得已平静,现在又不知有什么惊涛骇浪等着自己。
千露思不禁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等待着命动的错位安排。
“别叹气嘛,芊芊!我保证你去了一定会大吃一‘斤’,不过不是吃惊的‘惊’,是斤斤计较的‘斤’哦。嘻嘻……”这个阳光般的帅小伙,此刻就跟个孩子般开心无忌,笑得神秘得意,竟夸张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受好奇心的驱使,千露思倒也开始期待这个所谓的“大吃一斤”,傻傻地陪着宁晨开心笑起来,弯月般的眉眼尽显人前。
“鹰王,千露思上了宁晨的车,离开了医院!”史杰欠着身站在齐冠天身后,语气毫无起伏地向他如实禀报着。
齐冠天冷冷地“哼”了一声,握紧的拳头在空中扬了一圈,便狠狠打在了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史杰退出了病房客厅,去执行齐冠天交给他的任务。
“任浩,你醒着吗?我想跟你谈谈!”齐冠天走进南任浩的休息室,看到他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床头,不知是醒还是睡。
“嗯,我没睡!”南任浩心想,我能睡得着吗?你把千露思大刺刺地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明知我那么在乎她,就该想到我无法成眠?
虽然心里有不甘有一丝怨怼,但南任浩依旧波澜不惊地说着,“正好,我也想找你好好聊聊!”
“哦,是吗?不会是关于千露思的吧?”除了千露思,齐冠天想不出会有任何事可以牵绊住南任浩。
“知我者朱利也!”面对齐冠天的敏锐窥视,南任浩不得不承认他的过人之处。既然决定挑明,又何必支吾闪躲?不禁打趣地说道。
“任浩,你记不记得昨晚是谁害你出车祸的?”齐冠天冷漠无情地问着,想起千露思这个“罪魁祸首”兼害人精,他的心里就涌上一股怒火。
“没看清!只知道我开着车在高速行驶中,突然发现眼前闪出一条绿色身影,为了闪避她,我只能向右打方向盘。谁料方向盘打得过大,来不及转回,便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不过,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南任浩轻描淡写地说着事故发生的瞬间,语气浅浅淡淡的,不像是在叙述自己的事。
“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绿色身影,也就是害你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千……思……芊,你有什么想法?”齐冠天故意将“千露思”几个字,重音突出,他倒是十分好奇南任浩对千露思的爱,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哦?”齐冠天的话委实让南任浩吃惊不小,随即嘴角扯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幽幽说道,“那我真得庆幸车祸瞬间自己做出的抉择!要不然,现在后悔不迭的人将会是我!只要她健健康康的生存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南任浩的语气突然忧郁起来。
“任浩,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难道为了爱她,你宁愿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吗?”南任浩漠视生命的冷静,竟然是因为对千露思的深爱。
怎样的一种爱,可以让人将生命悬于心爱之人身上?为她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
“是的!只要能让她活着,哪怕让我死,我也觉得值!”南任浩的义正辞严,深深地刺痛了齐冠天。
“任浩,如果我说,我不会放开千露思,你还会爱她吗?”仍不死心,他不相信千露思真能让南任浩为她爱到死而后矣!
“会!不齐她会倚偎在谁的怀里,只要她幸福、快乐,即使我的爱无法搁浅,可我爱她的心依然不会停止!”南任浩正色笃定的语气,再也容不得齐冠天怀疑。
他怔惊、愕然,眼前的南任浩再也不是对世事漠视的那个人了。
“朱利,如果你无意去爱她,就放了她吧!瑞田的事不能全怪她,她也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还给她平静的生活!”为了千露思,南任浩忧伤地恳求着齐冠天。
爱情真的让他变成了白痴!
“什么?朱利,你说什么?失明?谁会失明?”仿佛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开了,炸得南任浩懵懂无措。
他像个疯子般失控地狂扯着头上缠得层层叠叠的白纱布,嘴里喃喃自语。
失明的事实让他难以想像,也无法接受!
“任浩,你听我说,宾医生只是说你有失明的可能,但并不是绝对的。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眼睛的。”齐冠天全力制止着南任浩疯狂拉扯着纱布的手,两人肢体接触碰撞到了身旁的物体,发出巨大的声响。
闻声,众保镖夺门而入,来不及反应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齐冠天大声喝斥“过来帮忙”,众人合力制止着近乎癫狂的南任浩,几乎将他五花大绑。
“快按急救铃!”齐冠天怒斥着大吼一声,情绪激动的南任浩力大无穷,竟让几个习武保镖几乎奈何不了。
宾如松闻讯赶来,在南任浩身上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下一秒,在药力的作用下,南任浩安静地沉沉睡去,众人皆吁了口气。
“任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宾如松脱下口罩,转头望着齐冠天问道。
“刚才我告诉他失明的事,他听了就成这样啦。”齐冠天的语气里显着疲惫和无奈。
“哦!”宾如松的眼神闪躲着,略显惊慌地将视线从齐冠天的脸上转移,“这事他迟早会知道的,让他冷静一下吧。”摇了摇头,欲向外走。
“宾医生!”齐冠天跟着宾如松的脚步,到了客厅,宾如松装作没听到,快步向前走。
“等一下,宾医生!我有事要问你!”门边的黑衣保镖听到齐冠天的话,伸手拦住下了宾如松。
“哦,朱利,还有什么事?”宾如松勉强装出一副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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