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年禁言这样以为,将计就计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他也索性照着这套路往下走:“我帮你把她引到这里,本来就没安好心。别说沈妄对她有意思,就算他们之间一清二楚,老子今天干的这事,还是缺德。本来就是欠了她的!”
他没说的是,把年堇云引导这头狮子面前,以后的日子怕是年堇云再也无法风平浪静,作为罪魁祸首,他似乎真的如年堇云所说,欠了她两个人情。
年禁言已经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人了。
连死都不怕的人,你和他讲道理,完全是浪费时间。而且,还是个不长脑子的人。既然你觉得欠她这么大的人情,你干脆不用引她来不更好?
转过身,眼不见为净:“你走吧。我不会动年堇云,前提是,她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
季然站起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如今,能做的事情他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他也没有办法了。
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想了想,他终究还是回头,说了句:“年禁言,从小我就认识沈妄。说句难听的话,我和他肚子里的蛔虫没两样。他对年堇云是真的不一样,你要是不想把你们关系弄得更僵,最好不要靠近年堇云。”
说完,心中最后的一抹硬气也已经用完。
他转身,不敢看月光下那男人的脸色。
他却不知,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神翻涌,看在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
竟然是带着抹羡慕的笑意。
要是季然还在现场的话,估计会给这个笑容吓得神经错乱。
他更是不可能知道,眼下,年禁言心中是多么的复杂。
沈妄,总归还是有个知心的朋友。
不像他这样,年禁言苦笑,三个月前,他这一生似乎一切都变了。
再也不会有人会软语腻在身边,笑他喜怒无常了。
红唇微挑,那个曾经依偎在他怀里的孩子,再也不会有了……
夜了,不知是谁,在轻轻地叹息。
门外的月亮已经渐渐离开了乌云的掌控,露出了半张侧脸。
这一夜,谁都没有发现,“VK”的对面,一幢五层楼的房子里,一个身穿着“VK”统一制服的男人正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望远镜和dv机收进包里。
当月光完全恢复了皎洁,莹莹月色下,那个整理好了包裹的男人的容貌近在眼前。
竟是那个在古城帮年堇云的人——张耳。
“看来,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张耳吹了口响亮的口哨,对着对面窗户里的年禁言最后看了一眼,好心情地打开房门,出发了。
转过街角,穿过红绿灯,经过垃圾桶的时候,他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制服,露出里面一件打底的线衫了。
初冬的上京市已经凉了下来。
他却似毫无感觉一般,脚步轻快地继续转了个街角。
这一次,街角尽头处听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看上去最普通的那种,即便落在车群里,也找不着影子。
他一把打开门,将手中的包放到副驾驶上,启动车子,打开音乐,夜色中,一道车影闪过,无人的街角处,那一辆奥迪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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