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我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楚月离冷冷地问了一句，那副淡然的样子弄得白方睿变了脸色，他单刀直入地问起：“为什么不跟我回府，跟着南宫玦你就高兴了，每天跟那些尸体打交道，我看了就恶心！”

他说的或许是前几日楚月离解剖尸体的事情，白方睿都能找到这里，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她并不打算给白方睿解释什么，他们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如果不是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楚月离连看都不想多看白方睿一眼！

“你可以回去了，还有莫皎皎在府中等你呢。”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疲惫，跟白方睿说话她都嫌累，要是白方睿有这种自知之明就好了。

他的出现对于楚月离来说就是灾难，而且是灭顶之灾，可惜白方睿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两个人僵持着，白方睿气呼呼地看着她，心中气得不行，但是不敢重蹈覆辙，他对楚月离做过的每一件错事，心里都记得，所以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沉默是一道笼子，关着白方睿的不耐烦和残暴，他已经决定要重新跟楚月离好好相处，那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说话之前白方睿还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楚月离的反应，到最后，他的态度已经前所未有地柔和下来，“为了知道你的消息，我找了很多人打听，我很在乎你。”

这句话使得楚月离重新审视着白方睿，他身上似乎有了一点变化，但是不很明显，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胡茬，以前白方睿可是最注重仪容仪表的。

她没有接话，白方睿只能像个没人捧场的说书人自说自话，“我承认从前是我不对，但是我在乎你，才会千里迢迢地过来找你，我心里有莫皎皎，但是也有你，在我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你就悄悄地住进来了。”

白方睿说情话的样子很帅气，但是楚月离却不敢直视，她只关心情话中出现了莫皎皎这三个字，若不是独一无二的真心，就算是太子她也不要！

“你还是走吧，慈安寺里边都是女僧人，男子都不会久待的。”

她照样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白方睿都有些气馁，但是楚月离是他气走的，白方睿只能慢慢地让她回心转意。

“你跟我走了，我才能走啊……”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也只有白方睿才说得出来，楚月离嘴角带笑，忽然发现了白方睿的萌点，这种迷之自信也是让人不得不服了。

“楚月离，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

就在白方睿想趁热打铁的时候，南宫玦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白方睿神情复杂地回头去看，一不留神就让楚月离逃走了。

“原来是太子殿下，奴才没有得到您的消息，真是失礼了。”南宫玦向着白方睿下跪行礼，二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皇宫，就算南宫玦再受皇帝的宠爱，在白方睿面前依然是个奴才。

楚月离在一旁看着，觉得站在哪边都不对，只好背部贴着墙，离他们两个更远了。

白方睿没有多说什么，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倒是真的有种真龙天子的意思，他身材修长，肩膀宽阔，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玦。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楚月离紧张地不敢大口呼吸，园子里一阵北风吹过，枝头的梅花纷纷扬扬落下。

白方睿走出了园子，先前预想的重逢场景变成了泡影，秦风把当归送回来，白方睿已经离开了慈安寺。

小丫鬟这是第二次被秦风带走了，楚月离很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南宫玦在一旁咳嗽一声，侍卫再一次把当归带走，屋里面只剩下楚月离跟南宫玦两个人。

桌子上的茶水冒着热气，楚月离迫不及待地拿起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地。

“母亲，不愿意离开慈安寺，或许，她并不想看见我。”

南宫玦十分郁闷地苦着脸，第一次在楚月离面前展现出束手无策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何做出这个选择，但是楚月离尽自己所能地安慰南宫玦，“也许她只是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你们是一家人，她心里是有你的。”

这句话使得南宫玦豁然开朗，仿佛蒙在眼前的重重迷雾瞬间被拨开了一般，只是怀恩大师说话时的冷淡语气，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寒。

“以前是一家人，过去十多年也不一定了，我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苦难，但是为何连跟我多说几句都不愿？”

他闷闷不乐地灌了一杯茶水，楚月离只能庆幸这是茶不是酒，就算喝多少也喝不醉。

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只不过各有各的心事，南宫玦也看见了白方睿的样子，估计就是想带着楚月离回去。

“你都离开这么久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他带着一丝调侃直接问了出来，楚月离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我费尽千辛万苦才逃走，他三言两语我就回去，那多没面子。”

说完以后她狡黠地笑了笑，那副神气十足的神态直接弄得南宫玦笑了出来。

听到他夸张的笑声，楚月离还有点不习惯。刚才还愁眉苦脸的，怎么说了几句话就乐不可支的。她望着门外的几片落叶，忽然想起落叶归根这个词来，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白方睿找过来，楚月离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不管他怎么说，楚月离都不想再回去受罪了。

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待久了，夫君就变成楚月离的天，她不想回去跟莫皎皎争风吃醋，也不想被束缚着，出门在外她可以到处游山玩水，还因为验尸的手段高明被人奉为上宾。

回到京城以后就不能继续这样的生活，而且要再次跟喜怒无常的白方睿斗法。楚月离还想再多活几年，只能对这个太子殿下敬而远之了。

找了很多时日的怀恩大师态度冷淡，南宫玦很失落，楚月离也相差不多，两个失意人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