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白方睿回到京城的时候,只是感觉脚步轻松了许多。
北城的流民安抚了,再加上山贼也算是全军覆没,要不是他们狗急跳墙弃寨,白方睿的侵入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那两个幸存者被关在了牢房,看守自然十分严格,没有令牌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在此事全部平息以后,皇帝象征性地奖励了一下白方睿,多余的一概不提。
南宫玦那边找楚月离打听消息,结果送去的拜帖也不见人回,就跟之前全部被白方睿拦下的情况一样,这使得南宫玦兀自在宫中气到肝疼,不过最后还是自己派手下出去了。
夜深人静,牢房内却灯火通明,白方睿的脸在幽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还不等狱卒靠近,山贼的身子已经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
这几日白方睿最关心的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得出幕后黑手的消息,在看见狱卒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一道道鞭痕,白方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几个狱卒有了白方睿在身边,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沾了盐水的鞭子甩在这二人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好几次生生痛晕过去,但是很快又被狱卒给弄醒了。
白方睿见这样下去他们估计就直接被弄死了,于是让狱卒停手。他缓缓地走到这二人身前,居高临下地问了一句,“现在肯开口吗?”
他为了使这两个人断了自寻死路的念头,不仅加派了人手,还让狱卒每三个时辰换人盯着,可以说是非常的周到了。
“太子殿下,我们,愿意说。”
其中一个山贼实在是难以抵抗每日的严刑拷打,再加上白方睿还时不时过来拿高官厚禄引诱他们,由此也只得拜服在其脚下。
听到同伴低头以后,两个山贼终于忍不住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了幕后黑手的真名,他是京城中的一个权贵,几次跟他们的首领见面,然后交代他们要在那天劫粮,没想到会给山寨招来灭顶之灾。
京城中的权贵也有许多,白方睿实在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是哪一个。
不过很快山贼就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人走路似乎有点小问题,要是走得快的话,就会暴露出来。
在白方睿的印象中,走路有毛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年没有上朝的八皇子。三年前他骑马的时候不慎摔落马背,之后就以此为由,拒绝上朝。
如果真的是他所为,白方睿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这倒不是因为皇帝会包庇他,而是八皇子远离京城治腿伤,现在根本没人会相信,他暗中密谋了一场京城中的**。
想到此处白方睿就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过要对付八皇子也不用太心急,从劫匪的话中,八皇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就算再想出山,估计也会做这种鬼祟的事情。不怕他不做,就怕他像缩头乌龟一样。
白方睿想到此处,又一次进宫,有些事情,他要找自己的幕僚说一下。
当初答应楚月离收下南宫玦,但是后来他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今日听到八皇子的事情,白方睿想找他商量一下。
不过让白方睿感到脸黑的是,他人都来到宫中了,结果南宫玦现在根本不在!
他问南宫玦的侍卫,谁知道一个个居然跟他打太极,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南宫玦没吩咐,白方睿一下子就想到了楚月离。
不是去找楚月离的话,想必南宫玦也不会变得这么积极。白方睿的脸瞬间就变黑了,然后转身离去,弄得他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
“大人不是说,我们只要回答不知道就行了吗,为何太子的脸色如此难看。”
一个侍卫跟身边的人如此说道,二人对视一眼,无语之余也有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感觉。
等到白方睿回府的时候,南宫玦正巧坐上马车走了,二者擦肩而过。
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白方睿似有所感,转头一看,南宫玦掀开车帘子往外望了一眼,正好跟白方睿阴郁的眼神对上。
那一刹那,南宫玦感觉眼前的太子殿下想吃人。
他放下车帘子的时候,就连背上也出了一身汗,白方睿看了几眼,便不再搭理南宫玦。
他急忙进府,结果迎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莫皎皎,她的手在白方睿身上乱摸,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完全置矜持于不顾。
“太子殿下没事吧,臣妾听说山贼凶猛,更是杀人不眨眼,在府里牵挂太子殿下许久,天天盼夜夜盼。”
白方睿看见她这样,态度忽然就缓和下来,虽然心中还在为楚月离的事情生气,但是哄莫皎皎跟此事并不冲突。
他先是跟莫皎皎回厢房温存了一会,等到她困得睡着以后,白方睿又穿上衣服走了。
楚月离跟南宫玦待在一起,倒也不至于让白方睿想到什么大不敬的事情,但是光是她那种对他冷淡,对别的男人热情的态度,就使得白方睿很烦躁。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楚月离的厢房,结果在外边就听见楚月离在教那个哑巴侍女认药材。
“从现在开始认错一味就要打手心,错一个两下,错两个四下,不许撒娇。”
楚月离一板一眼地跟当归说起来,她正经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当归怯生生地点点头,很快就认了起来,药材每一株在白方睿的眼里其实都差不多,此外他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桔梗,什么是连翘。
比起他这个药材盲,当归的表现很亮眼了,不但每株药材都认得,而且说出药名根本不带一丝犹豫。
她的出色使得楚月离很是欣慰,她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糖放在当归的手心。
经过楚月离坚持不懈地医治,当归现在已经能慢慢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过她们之间交流,早已不需要语言那种累赘的东西,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见楚月离认可了自己,当归很高兴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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