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做了一点小小手段而已，你不必反应这么大。”

楚月离看着满地打滚的明修，眼中的恨意愈发浓重了，白方睿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想等一个好时机，不然他会认账吗？”

“可你完全把我当成了诱饵，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至于什么许国的奸细我才不在乎！”

楚月离终于能说出心中所想，她完全不去关心白方睿的脸色黑成什么样子，眼睛里全是咬牙切齿的怨恨。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对他下毒，现在我还能问出什么来，楚月离！”

白方睿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治不了她了，心底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怎么说，此人也是可以利用的筹码，不如你现在给他解毒，我就原谅你。”

白方睿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话，正是这一句，彻底地让楚月离死心了。

他不是没有看见她被折磨的样子，不是没有听见她痛苦到拿头去撞梨花木的凳子，但是即便如此，白方睿还是可以很冷静地说出，奸细最重要的论断。

可能在他心里，世上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莫皎皎，也只有莫皎皎，能得到白方睿无微不至的关心，其他人，都只是浮云罢了。

楚月离自认为不会甘心做他身边的浮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今天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受害，你尚且不闻不问，那以后我再遇到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你白方睿太子过问了，我们就此别过。”

体内的药性暂时有所缓解，明修那边的样子，已经被毒药弄得神智不清了，楚月离没心思再去看他，径直走出了厢房，无视白方睿复杂难辨的眼神。

“楚月离，你今天敢再走一步试试！”

短短的一段距离，可是在白方睿眼里，变成了跨不过去的鸿沟，楚月离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个场面让秦风撞见，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一向最爱面子的太子被人这样打脸，而且太子妃还态度如此强硬，就在秦风等着太子让他去找楚月离的时候，白方睿却突然背过身。

“让她去吧，太子府里少她一个不少。”

白方睿的话也带着一分赌气，更多的是一种小孩子似的埋怨。

秦风还是头一次看见太子这样，更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什么话都不敢附和。

等白方睿带着明修回到太子府后，恰好看见当归在打扫后院。

想起她是楚月离的侍女，白方睿就把她叫住了。

“你就是太子妃的侍女吧，若是以后在太子妃身边服侍，也要给我记住自己的本分，好好地做一个丫鬟，若是我看见你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你就……死定了！”

白方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弄得当归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也不会回嘴，只能傻乎乎地点头，看见她起码还算懂事，白方睿心里的疙瘩稍微解开了一点。

“这几天太子妃在青龙寺看着瘟疫，很多太子府的医师也在那里，你自己看着要不要过去侍奉太子妃。”

白方睿说到这里，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明明他和楚月离才刚刚闹翻，她甚至没有给堂堂太子一点面子。

白方睿心情很不痛快地走了，当归心情愉快地收拾行李去了，倒是没有受到白方睿的丝毫影响。

莫皎皎带着侍女出来遛弯，看见身边一个瘦削的身影，背着个小包匆匆忙忙走开，心里顿时升起了捉弄之意。

“哎那个那个谁，我们侧妃叫你有点事情，你现在这个时候出府干什么呀，府里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呢，不许出去。”

一个态度高傲，颐指气使的丫鬟走到当归的面前，看着她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当归忽然就有点不知所措，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欸，不要这么凶啊，看看小姑娘被吓成什么样子了，我问你，你这是要去找谁，还带了一个小包袱，难道是偷了府里的东西拿出去卖吗？”

莫皎皎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她们连忙上手抢了当归的包袱，可是仔细一看以后，也不过是几件旧衣服，和一张干饼而已。

“真是个穷酸的丫头，亏你还待在太子妃的身边呢。”

丫鬟看了看当归的包袱，很嫌弃地给她扔了回去，当归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碍着了莫皎皎的眼，只好抱着自己的东西原地跪着，咬牙忍耐。

她这幅倔强的样子，使得莫皎皎想起了楚月离，主仆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那份倔劲简直写在脸上了。

“哼，你不是不会说话吗，我就让你好好地跪上一天，反正你想出府不是，我看等你跪瘸了以后，你还怎么给我出府！”

莫皎皎说出这番话，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泄愤，当归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因为自己是楚月离的侍女，所以遭到了她的刻薄对待。

当归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不会说话，不能开口为自己解释，也不能哭泣掉泪，任何展现自己软弱的行为，都被她下意识地摒弃了。

等楚月离看见当归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事情了。

看见当归一个小丫鬟，安安静静地跪在太子府的小径上，楚月离的心疼简直难以言表。

她当即就把当归抱了起来，感受着她的瘦骨嶙峋，楚月离的鼻头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当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太子妃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把自己抱回了厢房，就在她傻笑的时候，楚月离问起是谁让她跪在那里的。

当归想了想，指了指楚月离，然后侧着身子。

她的意思是侧妃，莫皎皎。

楚月离冷冷地笑了笑，掏出了腰间的一个小纸包，莫皎皎不是喜欢罚别人吗，那她就好好让她领教一下，被人还击的滋味。

次日莫皎皎醒来，不过是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就开始浑身起疹子，府里的医师根本控制不住。

白方睿过来看了看，第一时间想起了楚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