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见你们参谋长？”风覃指着自己的鼻子，奇怪的问道。

“当然是你，问题是你发现的，我一个人去能顶毛用，我又不懂技术。”

“我告诉你，我见了大官就紧张，可能会胡说八道啊？”风覃可不想掺合进去，军用物资竟然有人敢以次充好，没有点儿猫腻谁相信啊？卷进去就自己这条小杂鱼还不够人塞牙缝呢。

“没关系，只要你不怕被拖出去枪毙。我不在乎你说什么。”

风覃学着他的口气说了一声：“日！”

牟彬无耻的笑着整理好自己的军装，带着风覃到了前面司令部的主办公楼。

军区的参谋是个放屁都不臭的小玩儿意儿，可是要是加个“长”字，意义可就想去甚远，这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个人能力只是一方面，要是上面没有人，而又不是在战争年代积累军功上来了，那就是和天打雷给劈了一下的几率相仿。

刘参谋长，牟彬私下里给风覃介绍的时候是这样说的，这个参谋长是个“牛魔肖”，可以不怕司令，但是没有人不怕这个刘参谋长，但是当他看到到了刘参谋长的办公室，风覃还是一点儿害怕紧张的样子也没有培养起来，很是惊讶，这小子不会是个不通世故的白痴吧。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暗念头，他是不懂技术，可是那么多懂技术的人两个月来都束手无策的问题，风覃到了机房没有几分钟就找到问题的结症，如果风覃要是白痴，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不是白痴的人？

刘参谋长大名刘庆云，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是三十九军二十七师的副师长，反击战结束后，由于在战争中出色的表现再加上家中有人帮衬很快就升到了古城卫戍区参谋长的位置上。

在越南战场上，这位副师长以勇猛和狠辣的作战风格著称，面对全民皆兵的北越人，他力排众议，坚持不遗余力的打击和摧毁，虽然让很多人诟病，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扬言道：“不打疼他们狗日的越南鬼子，他们就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人。把他们打个半死，以后就长记性不会乱咬人。”

这些情报都是在来刘参谋长办公室的路上，牟彬介绍给风覃的，当听说这个参谋长也是从越南战场上杀出来的人，风覃的眼神忽然一亮，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转动，不知道在转什么心思。

当面对这个刘参谋长的时候，一贯嘻嘻哈哈的牟彬也有点战战兢兢，可是对上参谋长的目光，让这个官居高位，眼神似剑，带着寒光的参谋长心中惊奇。没有怯懦，也有躲避，没有恭维，也没有献媚，只是很平静的眼神看这自己，这样的纯真淡然的目光，除了在不懂事儿的孩子眼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

“你带着一个小鬼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刘参谋长并没有什么表示，对自己行礼完毕的牟彬严声问道。

“报告参谋长，在信息化通信营的建设中，我部从总部运回的计算机终端被检测出是以次充好的翻新货，因为这是您一手抓的重要任务，所以我才当面向您汇报。”

刘参谋长，本来手中正在批阅着什么文件，从此时听到牟彬的汇报，手中签字的笔顿时停了下来，眉头一皱，眼中的寒芒更炙，似乎要刺中人的灵魂深处。落在牟彬的身上，他不由的身形一矮。

把手中的笔啪的拍在桌子上，刘参谋长斥声问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回报？信息化通信营的实验已经搞了快要半年，你们才发现问题吗？”牟彬嗫嚅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确实不是现在才发现，可是当时应为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唯恐自己的干系重大，才想办法隐瞒下来，要是问题不严重，可以底下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弄到上面来爱骂，可是如今整批设备都是问题设备，肯定是没有办法隐瞒下来的，这才硬着头皮来汇报。

“不要以为我没有下去转，就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小动作，耍小聪明的人难成大气候，我就纳闷小婷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笨手笨脚的熊兵。”刘参谋长站起来指着牟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骂完之后，刘参谋长又问道：“事情搞清楚了？能够肯定吗？”

“可以肯定是可以，但是这事儿是他检测出来的结果，不是权威部门的鉴定意见，因为兹事体大，我还没有对别人说起……”牟彬脸色很不自然，说话的声音也就小了许多。

“没吃饭怎么的，说话声音大点儿！”刘参谋长可是一点儿不顾有外人在场，没有给牟彬留一点儿情面。

“是！报告参谋长……”无奈之下，牟彬再次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在训斥牟彬的过程中，刘参谋长眼镜的余光一直盯着风覃，可是风覃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微微下视，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但是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见到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微微的点了点头，刘参谋长把目光转向风覃，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可以肯定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要是弄错了是要负责任的……哼！”

风覃见他对自己说话，微微一笑，说道：“嘻嘻，报告领导，俺叫风覃，俺只是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来判断，可不是要给这个问题下什么鉴定意见，愿意相信就信，不愿意相信就不信，俺的肩膀太窄，力气又小，扛不起什么东西，您可别吓唬我。”

牟彬眼睛金星乱冒，差一点儿就晕倒在地上，这家伙还真的敢胡说八道啊，怎么这一会儿成了一口的山东大葱烙饼的味道。要是被刘参谋长知道这个家伙在耍宝，估计自己也可以脱下这身老虎皮了，不过也好，真好有借口回家做点别的，不过知道会不会被老爷子剥皮抽筋。想起自家的老爷子，他不禁有事一阵金星乱冒，昏倒的感觉更盛。

刘参谋长可不知道风覃故意装土，还以为这个孩子说的就是他们家里的土话儿，看说话都是实诚话，可是怎么又觉得有点儿滑不留手的感觉。

“你是怎么直到那些计算机是旧货翻新的？”刘参谋长一心惦记着这件事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仅他们这一个营的装备就是上百万的价值，那么全军几十个这样的实验点儿，上千万元的装备岂不是都要打了水漂？到底是谁敢下这样的黑手？是供货的太阳人还是自己人呢？

风覃装作很天真的说：“很简单啊，只需要写一个小程序就可以搞定，其实每个硬件都有自己一个自带的信息码表，那里就有使用时间的记录，不过这个时间码表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只有拿到厂家，在特定设备上，才可以调用。”

“哦？看来你的技术很不错嘛，要不你来当兵吧，我推荐爱你你上军校。”这个刘参谋长眼睛可真是毒辣，三言两语就感到这个小伙子很不一般。

其实这批设备有问题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因为他的小女儿就是通信营的中尉连长，有什么事情她敢回家不汇报？就是牟彬在四处找人鉴定这些设备的问题归属的事情他也是一清二楚，要不然这么多人进入到通信营这样的要害机密部门，怎么可能没有人阻止，即使是牟彬身份特殊，也早就该有人报告。毕竟保密工作是军方的重中之重。

就是因为有了他的默许，风覃等人才可以进到通信营的信息化实验室。他也很希望可以先一步直到问题的结症，要是请权威机构的专家来鉴定，上到书面的报告，那是要到常委会上讨论的东西，如果是自己这里出的问题，就会很被动。

如今折腾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找到了原因，只是不知道这个眼前的少年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胡吹乱侃，不过牟彬这家伙应该不会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报告给自己，他虽然平时调浪荡的，但是还是知道什么事情的轻重。

“你在那里上学？有是在哪里学的计算机啊？”刘参谋长看这这个像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少年，即使学过计算机，又能学过几年？他可不能轻信。不要闹出笑话。

“我是古城运输学校的学生，不过我的计算机是跟交大赵林教授以及风光明教授学习的。”风覃知道这个刘参谋长是信不过自己，想想也能理解，他们平时见到的什么专家教授都是老头子老太太，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半大小伙子，把别人都不能肯定的事情给搞定，怎么能不引起怀疑？其实调用硬件自带的信息码表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术业有专攻，那些专家平时很少研究这些没有什么用途的知识，只有那些绞尽脑汁去寻求系统漏洞攻击别人的计算机的黑客才会注意这些犄角旮旯的东西。

计算机在国内还没有大面积的普及，网络也才刚刚搭建骨干网，真正互联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国家的重点单位。

此时黑客这个名词在国内还是个让人一头雾水的生僻词语。

听到这个少年竟然是交大赵、风两位教授的亲传弟子，刘参谋长也不仅动容，要说在国内，计算机业界的专家屈指可数，古城交大的两位教授就是标杆。他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一个刚刚进入中专的普通学生怎么又会成为交大两位教授的亲传弟子他不得而知，可是正是因为这样的令人惊诧，才说明眼前这个少年的不一般，对于刚才他给出的结论也就增加了很高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