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龙潭血煞 (5)

作者:小武|发布时间:2020-10-30 16:53|字数:4883

翼翼伸腿过去,忽猛在那人尾骨处踢上一脚,即又马上撤退回来。

冷不防吃过这阴损的一招,常理说...该是有反应的。

岳天小眼一眯,陡然箭步上前踩住那倒卧者肩头,将他仰翻过来。却哪知这一翻不打紧,显现出的可怖形状结实把岳天吓得不轻。

这黑衣人的覆面布已然脱落,露出的满脸竟已是如铜壳般焦黄闪耀,左额角正戳着根指头长短明晃晃的大针,再配上双圆瞪的招子,鬼火摇曳下更分外地吓人。

“我靠!”岳天跳起身便要往外跑,却慌乱间刚一回身就与人撞个满怀。

伴一声年轻姑娘悦耳的惊叫,二人齐齐摔了个屁股墩儿。待浑沌的视线重又清了,岳天才看准同自己撞上的原是金梅。

“你这无赖可是疯了吗!”金梅先着气呼呼嚷起:“挺大的男人...差些就把本姑娘撞死啦!”

“对不住、对不住。”岳天揉着跌痛的后腰,连声道歉:“呜......冷不丁的还以为碰上鬼打墙了呢。”

“你这无赖怎生又来了浑劲儿!”金梅起身气恼地道:“总寻思着夹枪带棒地刻薄人,还道人全不懂你那番子的鬼话么?”

“那我换一个。”岳天也爬起来,学着戏文里的腔调朝她深施一礼:“喔呀!小生这厢与小姐赔礼了哇!”

金梅虽不知京剧为何,却给他这番给逗得转怒而悦,白了他一眼便扭头向了别处,俏脸上却是笑颦如花。

岳天见她换了脸色,这才好出得门来。

老原丙坐在仆从寻来的太师椅上,他那黑面孔的长子仍侍立于侧,却正笑眼投向这边。

“怎么了?”岳天边走过去问到。

原子笑着摇头晃脑,并不答应。老原丙的涵养功夫要高上一筹,只管合目养元。

待岳天到了近前,原子这才缓声道起:“少侠可是有甚把柄为那位姑娘捉了去?”

“嗯?”原丙睁了两眼,狠瞪向身侧的儿子。

原子立时知晓其父不满他有失体统的长舌作派,马上乖乖闭口,不敢再行言语。

岳天倒是毫不忌讳地咧咧嘴:“就算是吧。”

“嗯哼!”原丙显是不喜他俩正当己面谈及妙龄男女来往之事,即作干咳一声截过了话头:“少侠方才入殿可瞧出些门道么?”

“就算是吧。”岳天竟以同原子对答般轻佻地一应,直惹得老原丙连连摇头。

“话说回来。”岳天端起双臂正色道:“刚才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儿又能见到铜锣脸。”

“好个铜锣脸。”脾气板正的老原丙亦给他的俏皮话逗引得显露了些微笑意:“此乃江湖名镖‘铜雀针’所致,即是那些宵身上的银针。少侠即与夜猫大人搭伴,又何以言下之意似对此声名显赫之物所知不甚了了呢?”

“咿......猫哥?”岳天上回见时的确只当是寻常的毒针而并未详查,眼下露了大怯,不由一阵发窘,忙向稍远的醉猫高声嚷到:“你既然知道那大针有来头,干嘛不告诉我啊?这下子可现了眼了,多丢人呐!”

“啊哈哈......!”醉猫朗声大笑道:“岳兄弟又没问的嘛。”

正这会儿,金梅走近过来,脸上一扫妍色,满是嫌恶神情:“一十七人,俱是挨了铜雀针而死,放火前便已给人杀了。”

“铜雀针嘛。”琬儿也凑过来插嘴:“不过是仰仗本主的威名罢啦,其实只那毒稍有些意思而已。”

“铜雀针、铜雀针。”岳天不快地嘟囔:“你们人人都知道,好像那是双鞋似的...我是山里的野人么?”

琬儿顽皮地探出纤纤手臂勾住岳天的颈子,学着醉猫的口气道:“岳兄弟又没问的嘛。”

众人见了俱都笑逐颜开,场面上的肃杀气氛顿时削减不少。

唯独着金梅仍面色冰凝,一双妙目茫然无着,似有所思。

强敌即挫,便也没再逗留之理,众人遂回返了龙潭阁,仅由担过官差的醉猫率着数十刀手滞留详勘。

老休一干遭擒的给严密看守起了,夜时已颇深,众人也都各处安歇,余的总需待天明再讲。

可头绪太多了,岳天一闭眼便觉无数的前情迎面涌来,各人各样的言语在脑袋里吵作一锅粥...根本睡不着。

岳天只觉心口好阵子烦恶,于是翻身坐起,摸黑寻见鞋穿好,想去倒上杯冷水喝。

岂料这一站不打紧,却登时眼前金光暴闪,天旋地转,浑浑然里只知似是躺倒下了。可他眼下全身仿如火灼般剧痛无比,肉里如有什么挣着想撑破皮肤出来。然他已使不上半分气力抵抗,哪怕是嚎叫上两声解解疼亦属痴想。

岳天便这么死鱼般横躺着,抵受着煎熬,一时又无计可施。

也不知迷迷糊糊耗了多久,忽不知从何处飘来把年轻姑娘的吟歌之声。

其虽几如沉吟自语般若隐若现,曲调却柔媚宛转,透显阵阵忧思之情。

岳天在云雾中忽地一个激凌醒过神来...疼痛已然稍减,可身子仍是衰弱得紧。

衰弱么?

岳天记起地宫里习练的行气法门,马上依计运起。

痛楚竟是迅速退却了!

气力亦有稍许恢复。

“真够戗。”岳天挣扎着爬起身,背倚在床榻的雕栏上粗喘:“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糟。”

又调息了约半盏茶的光景,总算没甚大碍了,虽说仍觉似嗑过药般飘飘然地脚下少根。

现下听来,那把歌声复加的悦耳了。

岳天醉汉般一步三摇地挪近窗口...那歌者似仅居于隔临不远的房间。

窗外即是下层丈许宽的飘沿,而正有把座椅给搁在窗前。

岳天莫名地想翻出窗外,经由飘沿去寻那歌者。却忘了自家虚弱已极,只登上座椅即告力竭,可他仍逞能去攀,结果方有一只脚踏住窗棱,落后的却膝头一软,整个人稀里忽隆倒栽在座椅里。

许是听了这怪异响动,那把歌声骤然而止。

岳天慢缓缓爬正身子,再也鼓不起气力去溜什么屋沿儿,于是只好苦笑了笑,像自言自语又似有意说予歌者般叹到:“真好听啊......能多唱一会儿多好。”

“无赖,睡糊涂了么?”意外是金梅冷声说起:“这首辞不是要吟予你听的,休再痴想了。”

“是么?那真可惜。”岳天有气无力地仍不忘寻她的开心:“我反正已经听见了,总不能从耳朵里挖出来还你吧?”

“无赖。”金梅冷声反讥到:“如何?是内伤发作了么?”

“嗯。”岳天哼哼道:“你听出来了啊?”

“那还不过来?”金梅没好气儿地使唤。

“行啊,不过...你得等等。”岳天缓慢应到:“到天亮时候我大概能恢复到有力气过去。”

“很...很难过么?”金梅忽而关切起了。

“很......难......过。”岳天已乏力到连眼也懒得睁一睁,嘴尤闲不住:“能多动一根手指头,我也不用在这儿绪绪叨叨烦你啦。”

“你且忍忍,我...我就过去。”金梅话语里已渐显慌乱。

她这么说着,竟自由打房里直窜上到窗外飘沿,紧步奔至岳天身边。

“来了来了!”金梅不顾灰瓦肮脏,直接跪坐在他脸边,满目焦急的光彩:“腕子!快拿来!”

“你进来自己拿吧,我动不了了。”岳天迷茫里呵呵傻笑到:“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法给你多挪点儿空。”

“几时了还如此罗嗦!”金梅不待他说罢即腰身一扭,自打他脸侧溜进房里。

一脉沁人的馨香霎时弭散开来。

金梅扬手捉住岳天的腕子,却臂力一较,将百几数十斤的他拖得躺倒在地,这方才始搭起脉来。

金梅这边一心一意切着脉相,岳天反是乘着了难得空闲来欣赏月下佳人。

谁曾想尚未及看得清了,金梅忽扬手在他脸上扇了两记脆生生的耳光,直把他的好心情打飞到九霄云外。

“干嘛?”岳天气得叫嚷:“臭丫头...我要不是动不了,非还手不可!”

“臭无赖!你若仍有那般气力,才懒得理呢!”金梅不知怎地也是恼怒非常,厉声质问到:“从实招了!方才可是自行运功疗过伤?”

“哎?”岳天一时给她问懵了,含糊地点点头:“是...是啊?怎么了?”

不想这番金梅更是激得满脸通红,甩手又打了他一巴掌,气力较前更大,迷蒙里岳天亦觉那半边脸似爆炸般火辣辣地疼。

“你这呆子!”金梅急急嚷到:“似你这般而起的内伤万不该自行运功医治!照寻常你尚还有个两年三载好活,可现下给你这般使蛮,已然大大削减啦!”

岳天听了自是心里老大的不舒坦,然碍于脸面,只好强扮出幅超脱的嘴脸笑了笑:“那......不是多少还有些时间嘛。”

“只一年上下而已!教我哪儿去寻那够道行的神医来?”金梅说着负气地席地坐下:“也怨着我攥魂手根行尚浅,派不上甚大用处。”

“喂喂。”岳天打断她的话头:“你要是光为了K我三巴掌和自怨自哀才过来的,那麻烦你回去睡觉吧。”

“嗯?噢!对不住,我...我太失态了。”金梅抬手在脸上蘸了蘸,完后欠起身子将岳天的胳臂腿脚摆正规矩,边慢声细气地念起:“现下我唯有以攥魂手锁了你周身血脉,凭着自家这点儿微末内力逐处慢慢修整你给人用强冲坏的伤处。”

岳天勉强扬扬眉:“你看?这不是有办法的么?说不定等治好了我,你就成了......哦!够道行的神医了。”

“少卖弄贫嘴。”金梅一番拾捣妥当,便在岳天头侧规规正正跪坐好,又将一只纤纤素手抚盖在他额上:“说正经的。怕你会觉难过,我须教你睡了方才好下手。”

岳天嘴角微一扬:“你这么慈祥,我怎能不困呢?”

“无赖。”金梅一反往常没嗔怪于他:“如此甚好,但仍嫌慢了。”

岳天尚还想说句俏皮话儿,头上却不防给甚硬物什猛砸了一下儿,登时昏在当场。

此同时龙潭阁的地牢内,老休与另三名擒获的黑衣人各被捆绑在木架上,连口里亦给大团麻布塞得满满档档。四人具是蔫头耷脑,全没了指望。

及至更夫敲过了寅时,囚室那厚重铁门外忽透进数记甚厚重物什坠地声。本已困倦的老休几人立时警醒,各自圆睁两眼紧瞧着那牢门。

锁嘎喳作响了几声,铁门便给慢吞吞推开了。

进门的是个身形纤细的人,个头不高,着一袭靛色绸衣衫裤,连着头发与面孔亦拿同样的料子覆盖得严严实实,仅掏出两个圆窟窿供一双光溜溜的眼睛窥看用。

此人手中捏着根近尺把长银光闪耀似刺样的物件,显然方才并非使得钥匙开的门,而门外通廊当中,已有数名持械的精壮守卫翻倒在地。

老休四人见状兴奋异常,纷纷朝向来人点头致意。

“师傅很生气。”来者开口便可听得出是极年轻的,虽说已着意加以掩饰,可那把略携稚气的童音却分明出自姑娘家的:“话说诸位已是老江湖了,熟门熟络,真不该给个后进小子玩弄在股掌当中尤不自知。”

老休几人还欲作些辩解,无奈口内皆被堵塞,便只好垂头丧气地任由她训斥。

“我本是不该现身出来的。”她接着悠然道:“可怎奈事已至此...诸位亦是知道的,师傅他老人家惯不喜人坏他的机谋,盛怒之下自可能发放出些不尽是经了心思的训令。这不?我便抢先着请了道从权处治的授命。”

老休四人听闻此言,脸上顿时喜色绽露,可那喜色随即却凝住当场。原因于几人眉心正中皆已钉上了枚明晃晃的银针。

那蒙面姑娘乌溜溜圆眼一瞪,狠狠道:“似尔等痴货,哪个来了也免不得一死!”

曙色已盛,岳天忽于黄粱中恍然回来。

身子已全无半分的不适,气力亦回复如常,神智更是爽朗得很。

岳天四下瞧了瞧......见自己仍是横卧于地,却已有幅锦被铺盖在身上。金梅则是头枕着双臂伏在凳上,正昏昏沉睡。

时下她满头青丝已显凌乱,更颇有些屈曲地黏贴着面颊,眼下则隐隐泛起青灰,十足的疲极之态。

“肯定是忙活了个通宵。”

岳天想到这处,心底里便觉极对她不起。

于是就想起身来扶她去到床榻上睡,可转念又觉不大妥当。思来想去,便干脆掀掉身上的锦被拿了予她去盖。

不料岳天才打定主意刚一起身,金梅即被惊醒了。

“唔......你已醒了么?”金梅揉着惺松睡眼含糊发问:“如何?身子可还有甚不适?”

岳天瞧着她半边脸蛋儿给压得粉红嫩嫩的模样,禁不住笑从中来。

“你...你笑什么?”金梅尚还在朦胧当中,直给他笑得手足无措,连着那另半边脸也要红了。

“只是身体康复了,心里高兴想笑罢啦。”岳天把一只手在眼前活动检视,边有意作漫不经心地说到:“说起来,你似乎是整晚都在帮我疗伤啊。真有你的啊?”

金梅傻愣愣的一头雾水:“此...此话怎说?”

“还怎说!”岳天突然脸色大变,满面的怒气:“连着半夜为我这点儿破事儿消耗那么多元气,你不打算报仇啦?”

“干嘛凭白地如此狠霸霸的啊!”金梅也来了脾气,厉声应到:“是你伤势危急的,除此法以外你教我又怎地啊?”

“那也不该这样!”

“如此怎啦!”

“这人情我还不起!”

金梅听了他这话却是一愣,少倾忽有两行清泪夺眶而下。

“有哪个教你还了?”金梅抖颤着语声轻轻质问:“你直当本姑娘是何人?”

“我怎么知道。”岳天方才甩下一句,忽而又负气地轻声叹息到:“对不起,是我胡乱发脾气了...对不起。”

“哎呀!”金梅闻声却似恍然地忆起甚要紧事来,陡然惊叫,进而又破泣为笑地边抹擦着眼泪说到:“当真是给疲累得胡涂了,凭白地与你斗甚闲气呐。”

“嗯?”这回换作岳天陷进云山雾罩里:“你...你怎么了?”

“算啦,本姑娘不于你计较啦。”金梅释然长出了口气,脸上挂着斑斑泪痕盈盈笑到:“这番口角其实怨不得你。所谓五脏乃六欲之源嘛,你伤至内府,自免不得胡乱纵行嗔痴。我本是备妥了安神方子的,可实累得极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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