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道路上,本来安安静静坐在妈妈怀里玩妈妈头发的鼎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魏凝被吓了一跳,她以为是雷声把鼎儿吓到了,便不停的亲吻安抚着,还催促蓝时彻把车开快一点,早点回家。
鼎儿挣扎着站起身透过后窗玻璃不停的望着后面,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哭泣声也越来越大。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下午十九时四十四分,一辆捷豹XKR-S撞上一辆重型卡车,导致后面连续七车追尾,目前交通警察已经前往处理此事,事故伤亡人数尚且不知,请大家注意安全驾驶,再次提醒,请大家注意安全驾驶。”魏凝回到家之后就打开了电视,因为鼎儿实在哭得太吵了,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什么过多的精力照顾他,蓝时彻已经去厨房煮姜汤了,所以她希望电视可以吸引走鼎儿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一打开电视看到就是这样不幸的消息,她心里一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子直跳,鼎儿哭得声音越来愈大,她也没办法,只好换台,可是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捷豹?她记得宁天泽开的就是捷豹,难道是他?这样想着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他呢,一定不是的,不是的。她把鼎儿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是她的眼神一片空洞,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然后她突然抓起遥控器,把电视调回了原来那个频道,但是那个报道车祸的消息早已过去,现在说的是别的消息,她不死心,紧紧的趴在电视机前,看着下面的滚动字幕,那里应该还会继续出来消息吧。
听到鼎儿哭泣的声音,蓝时彻大声说道:“凝凝,鼎儿哭得很厉害呢,你哄哄他啊。”
他还在切生姜,身上有股辛辣味,估计鼎儿也不会要他抱,可是他没有听到魏凝的回答,鼎儿反到哭得越来越大声,他从厨房探出头看了眼魏凝,发现她差不多贴着电视看新闻呢,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孩子一样:“你别靠那么近,小心伤眼睛。鼎儿乖啊,咱不哭。”
魏凝不理他,连鼎儿也不理他,蓝时彻只能无奈一笑,然后继续缩回厨房里做自己的事情,看样子他只有快点做完才能腾出手来照顾那一大一小。
魏凝等的眼睛都冒酸水了,那条消息才出来,她赶忙正了正心神,睁大眼睛努力的盯着上面的小字体,果然没错,是捷豹,是捷豹啊,她颓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脑海里突然想起她走出那个会议室之前宁天泽那哀伤而又绝望的问话:“你可以再吻我一下吗?”
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不肯多看他一眼,为什么,为什么?
“鼎儿,你也预感到了是不是,你也知道是不是?”魏凝沮丧的抱过鼎儿,肉这儿他的小脑袋,“你知道他是你爸爸,所以你哭了,你伤心了是不是?鼎儿,我的鼎儿……妈妈是个狠心的女人,没让你亲眼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告诉我,你想不想他,告诉我,鼎儿,告诉我?”说道后面,魏凝已经泣不成声,她抱着鼎儿一个劲的说胡话。
“爸爸……爸爸……”鼎儿突然哭着大喊了起来,魏凝听到他的话,也跟着放声痛苦了起来。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蓝时彻吓了一跳,一个没注意就切到了手,他赶忙跑出来看那哭得伤心欲绝的一大一小:“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哭上了呢?鼎儿乖,别哭了,饭饭马上就好啊,凝凝,你怎么了,别哭啊,你是要急死我吗?”
“……”魏凝摇着头,不说话,眼泪跟自来水一样,不停的流,蓝时彻看着心痛无比,却丝毫没有办法,到底怎么了这是,在锦通的时候就看出来她有些不对劲,回家之后也是一言不发,现在又哭得这么大的声,哎……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哭了好一会儿,魏凝才抽抽噎噎的说道,只是刚说完,那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他是谁啊?”蓝时彻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谁出事了,看凝凝哭得这么伤心。
“……是宇塘……”魏凝哭着说,然后不安的抱紧鼎儿,轻咬着嘴唇金锭地面。
蓝时彻一阵无话,是啊,他怎么就这么笨呢,除了宁天泽还有谁能让魏凝这么伤心,这么放不下。
“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么久以来魏凝一直偷偷的和他联系或者说是一直在暗暗关注着宁天泽?那他算什么,他这么久像个傻瓜一样痴痴的守候到底算什么?
“今天开会的时候……”魏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蓝时彻能够明白。“刚刚新闻里报道说出车祸了……”
“嗯。”蓝时彻不敢相信自己还能这么平静的听魏凝说话,他为什么不和她吵呢?为什么不骂她呢?“你肯定是他吗?”说到底,他还是因为太爱她,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舍得她伤心,甚至只要她一句话,他就可以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没有。”魏凝本来抱着蓝时彻胳膊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享受他的温柔。
“那打个电话问一下吧。”蓝时彻豁的站起身,也不管魏凝还坐在地上,就拿起座机开始拨打白幕修的电话,别看他表面镇定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早已凌乱如麻,他在不停的想着要是魏凝又回到宁天泽身边了怎么办,他还能够躲回她吗?难道这两年地悉心呵护与无微不至的关爱还不足以让他代替宁天泽吗?她是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他的身边还是会因为自己的默默守候而停住远去的脚步?
“知道了。”蓝时彻挂下电话,然后深吸一口气,“白幕修说出事的的确是宁天泽,他的秘书已经赶到医院去了,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生死不明。”
魏凝被‘生死不明’那四个字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的瞪着核桃眼看着蓝时彻,希望下一秒他会改变答案,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蓝时彻被魏凝那样绝望而又期盼的眼神看得受不了,他终于狠心的转开视线,“你……你要去看他吗?”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出事的,你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我求求你了……”魏凝突然跟疯了一样,猛地扑到蓝时彻身上,又哭又喊的,鼎儿也被她扔在一边,嚎啕大哭。
蓝时彻一阵心酸,双拳越握越紧,看来宁天泽在她的心里果然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连她素来极度疼爱的鼎儿都被抛到了脑后,宁天泽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她这样的死心塌地。
“好。”蓝时彻觉得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那是一种平日里宠惯了的自然反应,早说过,为了魏凝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更何况,是送她离开。
两人一路无言的到了医院,很快便找到了手术室,她和蓝时彻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又是一阵沉默,看着正在手术中的灯亮着,魏凝的心也一直悬着,里面真的是宁天泽,是那个她爱的可以为他去死,却又恨的想让他去死的宁天泽。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长叹一声,蓝时彻还是靠了过来,小心的安慰着魏凝。就算他再怎么恨,还是不能抵消心中对她的爱意,算了,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是吗?只是梦醒的有点早,他还不能接受罢了。
“对不起。”魏凝终于注意到了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蓝时彻,顿时又愧疚了几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一直凭着他爱自己,所以不断的装傻,一边享受着他的温柔,一边又狡猾的不给于回应。
“没事的,为了你,什么我都愿意承受。”蓝时彻抱着魏凝,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靠得是如此近,然而心近了,她却又要走远了,回到另一个男人发的身边。
“我现在心里乱的很,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顿了顿,魏凝缓缓的说到,其实她曾经也想过要和蓝时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但是那是在宁天泽没有出现的情况下。
可是一场车祸,打乱的不仅是她的计划,还有那颗早已沉寂的心。
“好的好的,你说什么都好。”蓝时彻温柔的说到。结局早已在他的心底,只是魏凝的善良不允许她对自己这么残忍而已,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犹豫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残忍,好不容易才死掉的心会因为她的话而变得有所期待,会想着最后还是要争一争才甘心。
陈时办完住院手续,来到手术房外就看到了魏凝和蓝时彻坐在那里,魏凝他之前见过的,只是还不熟,另外那个男人则没有见过了,难道老板和他们也有交情?
他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在一边,等待手术结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鼎儿早已趴在魏凝的怀里沉睡。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要是他醒了,我再叫你过来。”蓝时彻见魏凝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还一直坚持守着,他是既难过又心疼。
“不要。”魏凝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怀中的鼎儿,叹了口气:“要不,还是你先回去吧?把鼎儿安排好……”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蓝时彻顿了顿,“就算你不想休息,鼎儿也需要休息啊,他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可是……”魏凝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手术的房门,她也很舍不得宁天泽,她真的很担心他,他现在生死未卜……“拜托你了,帮我把鼎儿送回去,我要在这里等宇塘。”
“好吧。”见魏凝这么的坚持,蓝时彻不禁有些生气,他脸色发黑的看了眼魏凝,然后温柔的抱过鼎儿。“你自己小心点,等我从家里拿了外套过来给你你再睡,千万别着凉了。”
“知道了。”魏凝勉强的笑了笑,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愧疚。
蓝时彻抱着鼎儿走了,只剩下魏凝和陈时面对面坐着,她现在非常想知道任何关于宁天泽的事,于是便和陈时搭起讪来:“你跟着宇塘……季总裁多久了?”
陈时有些警惕,所以态度不是很友好:“一年。”
“哦,”魏凝不以为杵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她又不知要从何问起了。“他……他那么多红粉知己,怎么这次没有带一个在身边吗?”
“什么?”陈时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是看了那些八卦杂志吧,我们老板才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相反,他对他老婆相当痴情,这一年一直在寻找一个叫魏凝的女人,还成立了SXK公司,听说是用他老婆名字的每个开头字母组成的。”
“是吗?”魏凝擦了擦眼睛,她不明白自己今天的眼泪为什么会这么的多,好像总也流不完似地,“他要真是那么痴情的话,他老婆当年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这我怎么知道。”陈时稍微有些恼怒,他可以为了维护自己老板的名誉而说一些实话,但是却不愿意和一个陌生女人说太多。“希望你不要误信外界的传言,对我们SXK的看法有所偏颇。”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熄了,魏凝立刻像触电一样站起了身,焦急的望着手术室门口。陈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对魏凝诡异的行为感到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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