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心里很纳闷,平时和沈君尧并无过多联系,这位京城首富来到府内是要做什么?
心里狐疑,面上要做足了,好歹人家也是京城首富,同在朝内当官,虽说他时候文官,可却也是正直之人,那自然怠慢不得。
“有请!”
沈君尧带着青木一人,那个少年一入将军府便没有了踪迹,徒留下沈君尧一人做在大厅里,等候大将军。
青木足尖轻点,熟悉的在房檐上飞来飞去,手中拿着不大不小的袋子,小心的护在胸前。
孙广正好从苏浅房间里走出来,刚刚过了苏浅的院子,原本想着去房间休息一会,身后突然想起动静,很小,却瞒不住他的耳朵。
习武之人,无疑对眼前的事物和耳朵听到的东西,异常敏感,就连平常大马哈孙广也是如此。
轻轻落在地面的青木,以为四周无人,便想直径走到苏浅房间,将公子带给她的东西送到她的手里。
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凝月,嘴角难得上扬。
忽然,肩膀微沉,青木神情一顿,脸侧过,护住胸前的东西,俯下身子躲过孙广的招式。
“呔,哪来的小鬼,竟敢闯入将军府?”孙广大嗓门吼出,脸上肌肉横生,将军府是严格地方,竟然有人轻易闯入,看着小孩年纪不大,身子倒是十分灵巧。
青木不理会他,想要掉头就走,却被孙广拦住,两人僵在那里,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尤其孙广,气的脸发青,他从未见过如此傲慢的小孩。
“竟敢来将军府偷东西,活腻歪了。”孙广铜铃大眼瞪过去,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留余地,招招不留情。
偏偏青木功夫不错,每次迎刃化解,出手也不留情。
孙广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活动一下手腕,一记硬邦邦的拳头打在青木的肩膀上,两人僵持,就算是这样,青木让怀里的包裹毫发无损。
青木越是反抗的厉害,孙广越是暴躁,越要将他制服。
“住手!”
在青木想要还手的那一瞬间,沈君尧的声音赫然响起,青木才不得不讲伸出的手收回。
孙广也被大将军拦截下来。
沈君尧将青木护在身后,随时客道的对大将军作揖,“随从生性顽劣,请大将军饶恕。”
他微微颦着眉,语气淡淡的,话上虽这么说,神情中坦然自若,依旧云淡风云的模样。
大将军责骂孙广两句,并未说什么,随即将沈君尧请进苏浅房内。
凝月一开门,便看到沈君尧,脸上扬起大大笑容,忍不住说了句,“公子是来看小姐的?”心里却想着,他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来?
沈君尧淡淡点头,这是他第一次以明面上的身份来看苏浅。
看到凝月出来,青木榆木疙瘩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走到她的旁边,将怀里的包裹递给凝月。
大将军知道沈君尧身份不低,可却纳闷浅浅和他究竟有怎么认识的,此人心思缜密,外面儒雅公子的模样,一双深入潭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大将军虽然怀疑他的动机,却想着诺大的将军府对他来说又有何关系?
沈君尧进去之后,大将军也随之跟了进去,凝月想要走进去,被青木拉到一旁,他这里面不只有给苏浅带来的东西,还有给凝月带来好玩的。
凝月一门心思在沈君尧的身上,她之前对自己说过,沈公子是小姐的,她不能忘恩负义的去抢苏浅的男人,内心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眸中炙热的火焰,在看到男人的时候,燃的更亮。
门大开着,沈君尧和大将军坐在凳子上面,屋内只有苏浅一人,凝月放心不下,没有人去给沈君尧端茶水,他的口味很特殊,一般丫鬟自然不懂,她急忙将打开的包裹慌慌张张塞在青木的手中,自己起身将迎面端茶水的丫鬟拦下。
凝月微笑的接过丫鬟送上来的托盘,“我来吧。”
青木望着凝月的背影,小心翼翼拾起地上包裹,刚才凝月一不小心,递给青木的时候,包裹一下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摔成碎片。
他轻轻打开,拿出里面碎成一地的泥塑娃娃,四分五裂的样子已经分不清五官,而那扬起的嘴角,却和刚才的佳人融为一体。
青木从窗缝里,看到凝月一脸欣喜的给公子端茶,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便容不下任何人。
这是青木自己捏了三天三夜,原以为凝月会像他那样喜欢,没想到她还是一点不在乎,他坐在外面走廊上,支着脑袋,细细看着窗内的她。
苏浅知道沈君尧来看自己,在里室换好衣衫,身上的大大小小鞭痕已经好的差不多,唯一的就是留下丑陋伤疤,而采萱则小心呵护着,每天都按时涂抹药膏,却也未能让脸上和身上的伤疤好一些。
她换好衣服,将发丝随意扎成一个马尾,清爽干净,又没有那么多束缚。
见她走出去,采萱拿着胭脂对着镜子里的苏浅说道:“小姐,奴婢给您化了美美妆容。”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苏浅见镜子里,自己脸上丑陋的伤疤,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耳根,褐红色的样子,与旁边无暇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没有一点伤心模样,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她必须要面对!
被采萱搀扶到外室,掀起帘子的那一刹那,看到沈君尧投射过来的炙热双目,苏浅淡淡回应,对上他的眸子,勾起嘴角的笑容,“沈夫人怎么没和公子一起来?”
“孩子病了,她走不开,不过心里也是牵挂你的。”沈君尧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眼睛盯着苏浅,在看到她脸上伤疤,心更多的是痛,没有一丝一毫嫌弃。
几个人坐在那里相互寒碜,大将军正纳闷苏浅和沈君尧是如何相识,还没问出口,就被孙广有事为借口,离开苏浅的房间。
房间里剩下苏浅和沈君尧两个人,采萱和凝月很自觉的推到屋外,留下他们两人空间。
门被关死的那一刹那,沈君尧的身子随之站起,在苏浅身上投射出高大的身影,白色的衣服上,一尘不染,他轻轻走到苏浅身边,将她缓慢拥入怀里,嘴里喃喃道:“你可知,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怕你一觉不醒,怕只有我孤独的活在世上。”
苏浅闭上双眸,双手环住沈君尧的腰部,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心,突然平静下来,“你放心,我不会留沈君尧一个人在世上,我还要伴他细水长流,游遍天下呢。”
“好,我陪你。”
世上最动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当你一无所有,只剩下你自己,还有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你,呵护你,在耳畔呢喃,哪怕你去上刀山,下火海,也有人毫不犹豫的说,我陪你。
苏浅从来不担心脸上或者身上伤疤会吓到沈君尧,他们之间已经超出表面上的皮相,真正让他们互相吸引的是,对方与生俱来的默契。
“苏苏,你受苦了。”沈君尧喃喃道,心中对萧子皓的恨,对皇室家族的恨又上升一个层次。目光深邃,摄出冷冷寒光,不由让苏浅一抖。
幸好沈君尧及时收回目光。
苏浅反应过来,老实依偎在他的怀里,安慰道:“我没事,能吃能喝,看,是不是长胖了不少。”
沈君尧摸着苏浅盈盈一握的腰,她还是太瘦了,以后还是要多吃一些。
两人在屋子里腻了好半天,沈君尧为了避嫌,不得不离开,他送来一些珍贵的补品,全都是送给苏浅,那些补品是平时药铺里买不到的,放在家里也没人吃,正好拿来给苏浅补身子。
苏浅打开房门,正好看到青木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灰色包裹,如若珍宝,一脸的不开心。
她穿的不是很厚,采萱给她披上一件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谁惹到我家青木生气了?”
青木看到苏浅,竟然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足尖一点,直接越过屋顶,一溜烟的不见了。
苏浅碰了一鼻子灰,却习惯他这样。
正当她打算离开,从屋顶又猛然略过一抹熟悉的人影,青木冷凝着眉,去而复返,身子轻盈的落在苏浅面前,从包裹里拿出湖畔旁边酒庄的点心,放在苏浅手里,提醒道:“少吃一些,胖成猪了。”
苏浅结果青木递过来的东西,见他又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嘴角忍不住上扬,青木总是这样,面上不会说些好听的,却会无时无刻给你惊喜,他在关心自己,苏浅是知道的。
躺在将军府一躺就是半个月,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可苏浅迟迟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浅对那件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再这样下去,大将军和夫人怕她要闷坏了,好说歹说让苏浅带上采萱上街采风,苏浅只好应着,第二天就跟着采萱来到大街上。
她左脸上的疤痕很大,不招人注意,苏浅将额间的发丝散下来少许,不光遮住,还增添风流公子的韵味,正和苏浅的意。
大街小巷里茶馆里,只有有人的地方,免不了唇枪舌炮,众人议论纷纷,可不是现下最热闹的将军府和靖王府么?
“哎,我跟你们说啊,我三叔侄子的表舅在王府当差,你们猜怎么着?”
“说说看啊,大家伙都听着呢?”
“哈哈,林夫人彻底疯了,我三叔侄子的表舅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估计被王爷扫出府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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