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问太医，“你们太医院是否给德妃改了药方？”
太医抿嘴，心想他都这么降低存在感了，怎么还是被皇后问责了呢？
这个时候他没有实话实说踩皇后一脚那都是看在皇上的份上，但是人家不领情，他也就不客气了。
“微臣等都是按着皇后娘娘的药方给德妃娘娘配药的呀，怎敢随意更换增减。”
“德妃娘娘的身子也是皇后娘娘一直在打理，皇后娘娘最清楚她状况如何，这马钱子该加几分才对。”
孙尚书凝眸，大逆不道的盯紧了皇后。
卫长安扭头看他，“孙大人这是在怀疑本宫？”
孙家连忙称不敢，但是都跪了下来，请容黎笙为他们做主，不能叫德妃娘娘如此被人害了。
孙夫人更是哭得险些晕了过去，哀恸之情感天动地。
孙太夫人想起白日里卫长安对德妃的态度，丝毫不添油加醋也跟容黎笙说了。
结合种种事情看来，还是卫长安的嫌疑最大。
容黎笙头疼，他心里甚至也有些怀疑。
毕竟之前卫长安可是放下过豪言壮语的，说她不可能和他后宫中的女人和平共处，她会一个个弄死他们。
如今这些话就像魔咒一样，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让人把孙家人扶起来，“今日夜已经深了，孙爱卿不如就带着家眷先回去歇着吧，德妃这件事真一定会好好查处的。”
“不，臣妇不走。”孙夫人连滚带爬规矩都不顾了，到德妃的床前守着，“臣妇不想连德妃娘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请皇上成全。”
容黎笙叹气，终究是允了她，“罢了，那夫人就留下吧，只是太夫人年事已高……”
孙太夫人比孙夫人更加倔强，夜更加硬气。
“老身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非得看着杀害老身的凶手落网了不可。”
如此容黎笙倒是也不好自己先走了，只能陪着一起守在德妃身边。
到底是他的妃子，再不得宠，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薄情不是。
卫长安尴尬站在一边，一时间除了孙夫人的抽泣之声，殿内安静了下来。
沙漏里的沙子快要滴完，德妃才又磕了一口血醒过来，精神看着还不错。
太医赶紧上前诊脉，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德妃娘娘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之兆。”
“呵呵！”德妃闻言笑了起来，伸出手想要让容黎笙握住，但是又觉唐突，最终露在了自己母亲那里。
“母亲别哭，以后女儿就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了，母亲一定要自己保重好自己，还有父亲，祖父、祖母……你们都好好的，女儿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呀。”
轻轻咳嗽几声，“你们也知道的，女儿这身子早就不中用了，能挺到今日已是向天借寿，母亲切勿伤心。”
“莹儿！”孙夫人悲痛欲绝，直接叫了德妃之前的闺名。
“母亲要笑，不能哭。”
德妃拼着最后的力气，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才看容黎笙。
“臣妾知道臣妾不得皇上喜欢，但还是想请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
“你说。”现在容黎笙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德妃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臣妾死后请皇上将臣妾火化了吧，骨灰一半送给孙家，一半洒在山川河流之中，这是臣妾以前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好，朕答应你。”
即使她不愿意入妃陵容黎笙也答应，他始终没有把她看做自己的妃子。
“臣妾多谢皇上了。”
最后德妃看向了皇后，她昏迷之中大概知道一些事，很快又把目光别开。
“臣妾身死万事也该消了，还请皇上不要追责任何人。”
“莹儿，休要胡言乱语！”
孙尚书悲伤之余还对卫长安虎视眈眈，显然是要给自己孙女讨一个公道的。
“祖父就请答应我吧。”
德妃笑得温婉，她向来就是这样什么都不争不抢的性子。
孙尚书不得已悲痛点头，但是心中可不这么想。
德妃的笑容越发灿烂，“女儿就先走一步了。”眼内已经没有光泽。
“啪嗒！”她的手自然垂下，手上玉镯磕到了床榻，碎成两半。
太医赶忙上来查看，立马五体投地，“德妃娘娘殁了！”
“莹儿！”
孙夫人直翻白眼倒下，还好有太医在旁边，不然可能也得躺个十多天。
孙太夫人与孙尚书一边落泪，一边跪求容黎笙严查此事。
适度表达自己的悲痛，容黎笙无力挥手。
“爱卿放心，朕一定不会叫德妃含冤而死的。”
站起来下令，“德妃孙氏秀毓名门持恭淑慎，特追封为慧敏贵妃，按皇贵妃之礼下葬。”
孙尚书忍痛接旨，“臣替贵妃娘娘多谢领旨谢恩！”
只是现在一切的哀荣又有什么用呢，妃陵也不过是一个衣冠冢而已。
“朕特许爱卿为慧敏贵妃守灵七日，爱卿这几日都不用上朝了。”
但是作为皇帝，他一日都不能缺席，所以容黎笙便打算回去做准备了。
看一眼卫长安，“皇后如今是双身子，不宜出门，慧敏贵妃之事还是让尚宫局来办就好了，皇后在华枫宫好好养胎就是。”
“臣妾遵旨。”
卫长安悲痛闭眼，她清楚，这是容黎笙在怀疑她，所以变相的禁了她的足。
扶着素心，也打算回去。
孙尚书跪着目送她出去，“皇后娘娘，外面天还没有亮，您可要小心脚下，别撞见了什么东西。”
“多谢孙大人提醒，只是本宫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
卫长安倔强昂着头，想这种时候她更是不能认怂。
只是站了半夜，她身子也不好，这时候脚步虚浮，由素心扶着还跌跌撞撞呢，看在别人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了。
回去素心赶紧给她烧水泡脚，“娘娘别担心，这件事不是娘娘做的，皇上一定会给娘娘一个公道。”
“本宫有什么可担心的。”
卫长安依旧傲娇，“如今宫中就三个女人，不是本宫，也不可能是慧敏贵妃自己给自己下毒，剩下谁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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