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没想到，秦问会对他说“喜欢”二字。

明明只是玩玩，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喜欢。

秦越多谨慎的人，他的表白，用词也只是“有好感”，“想处处”。

秦问凭什么说喜欢……

震惊之后，陈平冷静了下来，而后，一把推开了他。

秦问没想到表了白还会被推，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神情错愕。

“你说你把喜欢给了我，”陈平看向他，说，“那严今呢？”

陈平庆幸自己眼睛不近视，光线也足，他没有错过秦问脸上的所有表情。

从吃惊，到片刻的失神，到最后的复杂……

总之没有哪个表情表明，他的猜测是错的。

秦问果然喜欢着严今。

陈平心里自嘲，顿了顿，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不是所有人都把感情看得那么轻，请你不要再随意地给出去，如果做不到，就善良一点，放过我吧。”

秦问愣了愣，神色微怒：“严今的事，我哥告诉你的？”

“你不要什么都怪你哥，”陈平顿时有些烦躁，略提高了声音，“你为了严今出柜，你取跟他很像的假名，还有你看严今时的神情……我不瞎不傻，你何必再骗我，你这么做，是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他！”

秦问直直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陈平被他看得心里发堵，正想走，秦问突然掏向自己的衣服包。

陈平：……

这一幕多么熟悉，一个月前和“方谨言”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掏包，当时陈平还想，如果他掏出什么武器，就把人砸晕，后来他掏出个身份证。

现在是什么意思？说不过他，就打算动手？

结果还是掏出个身份证，也还是方谨言的。

秦问把身份证放在陈平眼皮底下，手指按着日期，“你看清楚。”

陈平看清楚了，办证日期是五年前……所以呢？

秦问把身份证揣好，“这个证是五年前办的，我当时的确对严今有好感，取名字多麻烦，我就把他名字倒过来，加上我母亲的姓，办了这么张假证，这个身份没暴露过我也就一直用着了。但是那是五年前，我已经不喜欢严今了，我喜欢的是你也只喜欢你，明白么？”

陈平能感觉到秦问现在有些生气，因为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几乎没断句。

他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秦问说喜欢他，而且是“只喜欢”他。

心里有颗烟花炸开了。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手足无措，眼神乱飘。

这第二次表白，比第一次带给陈平的冲击更大。

秦问把他的小表情尽收眼里，声音突然委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跟我闹别扭，我就说呢，隐瞒身份的事是有特殊原因的，你不该这么生气才对，你当我是喜欢着别人，然后跟你玩玩呢？”

陈平的确是这样想的。

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么想，那一个月里，秦问从没明确表现过有好感，即使有言语动作的暧昧，陈平也归结于开玩笑，直到最后一天有了飞跃的进展，两人上了床，结果第二天秦问就走了，还变了身份，看起来非常拔吊无情。

再后来，陈平还没有从“被骗了”中缓过神来，就从秦问的亲哥那得知，秦问曾为爱出柜，而且非常固执。

再加上秦越“不为结婚谈恋爱”的恋爱观，陈平自然而然地觉得秦问的恋爱观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入为主地确定秦问就是一边心里惦记着白月光，一边跟他玩玩而已。

要多渣有多渣。

结果，好像其实没那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