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的左手小臂上缠着一块绷带，因为面积不大，陈平就故意忽视了。

现在被问起，陈平忍不住低头看，然后发现，那绷带湿了。

“你淋雨了？”陈平脱口问道。

“恩，”秦问抱着他又蹭了蹭，“雨太大了，我打了伞也没用。”

“……伤口不会感染么？”陈平心里要唾弃自己了，刚还哭着闹着要断绝关系，现在就关心起来。

但他总不能，总不能看着秦问受伤加重吧，毕竟他是人民警察……

秦问嘴角翘了一下，继续用委屈的语气说：“肯定会感染，我已经觉得疼了。”

陈平：……

“放开我，”陈平说。

“不放，”秦问马上道。

“放开！老子给你拿药！”

遇到秦问之前，陈平不会说什么脏话，也不会骂人，话都很少说。

遇到秦问、尤其是知道他叫秦问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暴躁。

就像现在，秦问疼得吱哇乱叫，他还是不留情面地拿酒精棉往他伤口上戳着。

“别装了，”擦完药后，陈平冷着脸把酒精瓶放好，绷带递给他，“还刑警呢，这点疼叫个屁。”

秦问抿了抿嘴，接过绷带给自己重新包扎，动作娴熟。

趁秦问低头，陈平看向他的脸。

他说的没错，他和小芳是一个人，长得就是陈平喜欢的、想要每天早上晚上都见到的模样。

但性格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中间还隔着个严今。

陈平挺庆幸当初没有叫方谨言“小谨”或者“小言”，这两个音都让他不喜欢，因为都带着严今的痕迹。

陈平一边盯着秦问处理伤口，一边想东想西，等他包扎好，拿上被子：“你就躺这吧，明天雨停了就走，我去客厅睡。”

“我去客厅吧，”秦问站起来，然后接过他的被子，犹豫了几秒，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卧室。

陈平躺回床上，外面电闪雷鸣让他难以入睡，何况秦问与他一墙之隔。

捡到方谨言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场景，都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到最后分不清是回忆还是虚构，快到天亮，雨停了，才浅浅睡着。

早上醒来，秦问已经走了，桌子上放着包子和豆浆，还是热的。留了个纸条，说还有些后续工作，忙完了来找他。

陈平把纸条扔掉，早饭吃了，去上班。

又要回到单位、超市、家三点一线的平淡生活。

加班到很晚，陈平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他这么晚回去，肯定还没等拿出钥匙门就开了，小芳会撇着嘴露出脑袋，抱怨说他饿坏了，但只是抱怨一下，就会来厨房给他打下手，笑嘻嘻地……

真是，美好地让人舍不得失去。

赶上最后一趟地铁，回了家。

陈平本以为，秦问说忙完了来找他，起码会一个星期以后，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来了。

这次秦问没有在楼下等，直接蹲在他家门口，抱着胳膊，像是大型看门犬，他一上楼，就迅速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秦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