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来了!”矮胖子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避难所的铁皮顶棚,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从上方落下。
紧接着,是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以及碎石簌簌落下的声音。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伴随着冷风灌入,让三名流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老年男性流民顾不上河浅浅,猛地站起身,眼神惊恐地望向头顶。
那破旧的铁皮顶棚被一股巨力撕开,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一只布满坚硬鳞片的巨爪,带着锋利的倒钩,从豁口中探入,紧接着,一颗狰狞的蜥蜴头颅探了下来,猩红的舌头在空气中嘶嘶作响,一双冰冷的竖瞳扫过避难所内的一切,最终锁定在活生生的人类身上。
“跑!”瘦高个尖叫一声,率先朝着避难所的另一侧出口冲去。
矮胖子紧随其后,连滚带爬。
老年男性流民也顾不上什么小甜心,他知道嗜血巨蜥的恐怖,一旦被它盯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身就跑,甚至连那支从林墨依他们身上顺来的战术手电都来不及拿,任由它滚落在地。
林墨依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试图挣脱绳索。
然而,绳索勒得太紧,她的手腕已经被磨破,渗出了血迹。
嗜血巨蜥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它庞大的身躯挤进避难所,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碎石和金属的摩擦声。
它那巨大的尾巴随意一扫,便将避难所内摇摇欲坠的墙壁撞塌了一大片。
“救命!救命啊!”林庆符和胡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拼命地挣扎,发出绝望的呼喊。
河浅浅也从刚才的屈辱中惊醒,她看着那只恐怖的巨蜥,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知道,如果被这东西抓住,下场会比被流民侮辱更惨。
林墨依的目光落在滚落在地的战术手电上。
她知道,只要能拿到它,或许就能找到一线生机。
她用脚尖试探着去够,但距离太远。
就在这时,嗜血巨蜥的目光扫过被捆绑的四人。
它那巨大的鼻孔翕动着,似乎嗅到了新鲜的血肉气息。
它迈动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快!快挣脱!”林墨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三名流民已经冲出了避难所,但嗜血巨蜥显然对他们更感兴趣。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冲向出口,追逐着那三道仓皇逃窜的身影。
避难所内,暂时恢复了死寂。
林墨依趁着这个空档,再次尝试挣脱。
她发现,捆绑她的绳索虽然结实,但因为刚才流民的慌乱,绑得并不如之前那么紧了。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手腕和脚踝的肌肉绷紧,终于,嗤啦一声,捆绑她手腕的绳索松动了一丝。
她趁机将手腕向外一抽,虽然磨破了皮,但总算是挣脱了一只手。
她立刻用挣脱的手去解开另一只手和脚上的绳索。
河浅浅见状,也拼命地挣扎起来。
林墨依解开自己的束缚后,立刻上前帮助河浅浅。
“快!我们得离开这里!”林墨依低声说道,她知道嗜血巨蜥随时可能回来。
就在两人刚刚解开束缚,准备去解林庆符和胡珂的时候,避难所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闷响。
显然,那三名流民已经成了嗜血巨蜥的腹中餐。
林墨依的脸色一沉,她知道,嗜血巨蜥很快就会回来。
她不再犹豫,拉起河浅浅,低声说道:“顾不上他们了,我们先走!”
河浅浅虽然心有不忍,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避难所,在夜色中辨认方向,朝着城市深处跑去。
她们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嗜血巨蜥的咆哮声,以及它追逐猎物的沉重脚步声。
林墨依和河浅浅不敢回头,拼命地奔跑着,直到体力耗尽,才躲进一处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河浅浅的眼泪再次涌出,她紧紧抱住林墨依,声音带着哭腔:“墨依……我好怕……我以为我死定了……”
林墨依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河浅浅受了巨大的惊吓和屈辱,但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就在这时,停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束。
林墨依立刻警惕起来,拉着河浅浅躲到一辆废弃的车辆后面。
“浅浅!墨依!你们在哪里?!”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紧接着是另一个沉稳的男声:“余恣,别急,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是河夫人和河武群!还有林家和胡家的人!
河浅浅听到母亲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了出去:“妈!爸!”
河夫人余恣看到女儿狼狈不堪的样子,以及她身上不整的作战服,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冲上前,紧紧抱住河浅浅,眼泪夺眶而出:“浅浅!我的女儿!你没事吧?!”
河浅浅扑进母亲怀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她指着自己被撕裂的作战服,语无伦次地将刚才的遭遇说了出来。
余恣听着女儿的哭诉,看着她身上被撕扯的痕迹,以及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瞬间怒火中烧。
她猛地转身,看向林墨依,眼中带着一丝质问:“墨依,你不是和浅浅在一起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林墨依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知道河夫人会迁怒于她。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解释道:“我们被流民偷袭,敲晕带走了。
醒来时就被捆绑在避难所里,他们正要对浅浅……幸好嗜血巨蜥突然出现,我们才趁乱逃了出来。”
河武群上前,检查了一下河浅浅的身体,确认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受到了惊吓和侮辱。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沉声说道:“余恣,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浅浅没事就好。”
胡夫人和胡因务也带着林庆符和胡珂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林庆符和胡珂同样狼狈不堪,胡珂甚至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时,胡夫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萧静婉!都是萧静婉那个贱人!”余恣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仇恨,“如果不是她把我们的孩子放出来,他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我要去找她算账!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河武群拦住情绪激动的妻子,沉声说道:“余恣,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们已经派人去柳家堡垒找过萧静婉了,她根本不承认是她放的人,还把我们赶了出来。”
“那又怎样?!难道就让我的女儿白白受辱吗?!”余恣挣扎着,眼中充满了不甘。
“当然不!”河武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我们不能硬碰硬。
萧静婉现在羽翼丰满,柳家堡垒固若金汤,我们三家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末世降临,人人自危,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他看向林墨依,眼中带着一丝赞赏。
他知道,如果不是林墨依的冷静和机敏,河浅浅的下场可能会更糟。
“我们先回去,再商量对策。”
河武群沉声说道。
最终,三家人带着各自的孩子,在夜色中匆匆离开了这片废墟。
河浅浅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虽然逃过一劫,但那份屈辱和恐惧,将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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