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刻钟,我再次见到了贺瑄。
他依旧是那身玄色衣衫,一举一动皆透露着矜贵。
在他的身后,则是从宫中带出的赏赐,
浩浩荡荡的摆满了整个空地。
“虎丘郡主,接旨。”
我跪在地上,在母妃诧异的目光下,平静的接了圣旨。
他亲手将圣旨送于我手中,
直起腰来低声说了句:“恭贺郡主得偿所愿。”
“多谢贺大人。”
我神色平静,不悲不喜。
哀莫大过心死。
刚才跟母妃的一番争吵,让我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
贺瑄走后,母妃立刻变了模样。
只字不提刚刚要将我禁足之事,只紧紧拉着我的手,面露欣喜地嗔怪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声不响的就成了郡主?”
“这可真是个好事,合该好好庆祝庆祝!”
紧接着,一连串的问题向我抛来。
“你什么时候入的宫?”
“见到圣上了吗?”
“圣上喜欢你吗?”
“你可与圣上提了承儿袭爵的事?”
我只答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未曾。”
母妃闻言脸上的笑当即收了一半。
“能有机会得见天颜是多大的荣幸,你既能得封郡主,怎么不晓得为承儿争取一番?”
我沉默。
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凭借几句话就可以随意更改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进了屋,母妃坐回了梨花木椅上,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你怎么这般自私,不知为家中考虑?”
“罢了罢了,你也累了,回房好生歇着。”
我接着沉默,一言不发的带着小蝶回了房。
当夜,父王也过来同我谈了心。
说的内容与母妃一般无二,让我为幼弟求个恩典。
我依旧沉默着拒绝,得到了父王的一顿痛斥。
就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几个字都出来了。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的婚事,我的未来,我的前途,
与王府的未来相比不值一提。
从那日起,母妃每日都要来云鬓阁三次,
话意明里暗里想让我再入宫,讨得圣上欢心。
我被扰得不胜烦闷,便约了好友出去踏春。
得封郡主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他们不再限制我出门。
王府刚从漠北搬到京中不足三月,
我又不怎么爱出门,所以对京中闺秀皆不太熟,
好友也只有温芷一人。
温芷她爹在漠北做了五年太守,我俩也当了五年好友。
前年她爹调回京中,她也跟着回了京。
期间我们一直有着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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