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爱丽丝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你给我的那些睡眠ID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监狱里囚犯的，因为考虑到他们的坐席时间是最固定的，能方便你调查。”
“怪不得。”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在给你的那些睡眠ID名单里有哪些囚犯昨天没在监狱里了。莉娜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如果是绑架绑匪要拿她来谈条件，不会伤害她的。”
“他们想要什么呢？”
“也许需要你的黑客技术吧。”
“他们现在能盗取确定的某个人的睡眠时间，又掌握了一批睡眠ID，还需要我干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上来。”
爱丽丝的传真机发出呲呲的声音，一张犯人的照片发送了过来。
“是这个人吗？昨天这个犯人越狱了。”爱丽丝把照片递给了林杰。
“我不太确认，光线太暗没有看清，但是只有这一种可能吧。”林杰死死盯着犯人的照片端详了半天，“都怪我，为什么要把莉娜的授权搬运系统也更新了，拿进来做测试。”
爱丽丝本想握起他的手安慰他一下，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时间的流逝对林杰成了一种煎熬。秒针在不停的跳动，林杰眼睛几乎一刻不停地看着它转动了将近六十万圈，可是始终没有接到任何来自绑匪的信息。
虽说知道林杰现在吃不下饭，但是爱丽丝还是端着自己做的饭菜来到了林杰的房间。如果是平时林杰早就要抗议她又不经允许擅自开门捡来，但是现在林杰只是呆呆地坐在写字台前。
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把饭菜摆到林杰面前，“绑匪的遗弃的车子我们已经找到了，可能很快就能锁定大致的方位。”
这些话和传来的敲门声似乎都没有传到林杰的耳朵里。
爱丽丝犹豫了一下，没再问林杰，走去打开了门。
“呃……”小青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你也在啊。”小青身后的艾米攥了攥他的手。
“好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啊。”小青望见林杰铁青色的脸发觉到现在开玩笑的话有点不合时宜。
艾米走到林杰面前，看到了桌上的饭菜，手里拎着一袋盒饭有点不知所措。
“会不会绑架莉娜这件事跟这次的案件没有关系？”林杰无助地揪着头发，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
“不可能，犯人是在别人有预谋的帮助下越狱的，他们特意选择了可以有权搬动被强制睡眠的莉娜的人来实施绑架，直接带走昏睡中的莉娜而尽量不引起注目。”爱丽丝答道。
“可绑匪到现在还没有开出条件？”
“也许他们在等。”这次换做了小青作答。
“等什么？”
“政府预告明天会公布一项新措施，我们市民委员会也参与了措施的讨论，我想他们在等着看绑架的人质到底有没有用。”
“什么措施？”作为睡眠警察的爱丽丝似乎也并不知道政府的下一步打算。
“鉴于睡眠ID的失窃，全面更新所有民众的睡眠ID。”
“那犯人之前掌握的所有睡眠ID就全都没有用了。”
“是的，因为需要考虑影响，并做相应的准备，也是刚刚确定下来的。”
“那人质对他们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林杰的心开始砰砰地跳起来，“因为如果睡眠ID都被换掉了，我更没有什么能给他们做的事儿了。”
“等等。”爱丽丝咬了下嘴唇，“我们的思维可能错了？”
“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假设有很大可能罪犯的组织的人员是渗透在政府中的，那么料想他们是了解并考虑过政府会有这个措施的，可是他们却还是对莉娜实施了？”
“为什么？”林杰一点也不想听爱丽丝卖关子。
“也许绑匪劫持莉娜并不是为了要挟你。”
“不是我？”
“莉娜还有没有其他亲近的人，那些人里还有没有谁可能跟这次的事件有关联？”
“其他的人？”林杰楞了一下神，喊到，“都德教授！莉娜的父母和都德教授是好朋友，都德教授还认了莉娜做干女儿。他是睡眠监管系统的初始工程师之一，而且之前也在负责调查这次事件是否是服务器本身的性能问题。”
爱丽丝掏出电话，拨通了都德教授的号码。
没有人接听。
“别……”
林杰话还没有说出口，爱丽丝已经飞起一脚踹开了都德教授的家门。
都德教授的家里干净整齐，似乎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可以看出来罪犯并没有对他动粗，双方应该是达成了协议。
爱丽丝用手摸了一下桌面，“没有灰尘，教授应该被带走没有多久。”
“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想办法调查看有没有关于教授的去向线索？”
“什么线索？你们找我什么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爱丽丝和林杰身后传来。
他俩惊愕地回过头，发现都德教授正悲伤地望着躺在地板上的自家门板，后面是同样一脸惊异的老猫。
“您刚才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爱丽丝首先打破了僵局。
“今天学校咖啡厅有一个店内女侍限量版写真集发售活动，我和老猫从早上就一直在排队，外边太吵了，没听见电话。倒是你们为什么要踢坏我家的大门？”
老猫则满脸歉意地看着林杰。
爱丽丝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都德教授。
“什么！莉娜被绑架了？”
“这么说绑匪并没有找过您？”
教授摇摇头。
“我们本来以为犯人可能会想通过您直接对睡眠监控系统的服务器进行攻击。”“我没这本事，服务器不管从物理安全上还是网络安全上，戒备系数都很高。自从前些日子确认事故不是出于服务器过载的原因之后，我对服务器的操作权限就已经被全部收回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那只能或许像小青说的，等明天看政府的公告出来之后，绑匪有没有反映了。”
林杰铁青着脸，而都德教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是我们警察的失职。”
“让我静一静。”教授冷漠的语气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林杰、爱丽丝还有老猫互相望了望，离开了挂着半扇破门的房间。
“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教授刚收拾完地面的碎屑、打了物业维修公司的电话，却听见门口传来了问话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教授回过头发现是林杰。
“莉娜现在没事吧？”
“她。我怎么知道。”
“只有我一个人，爱丽丝没在。”林杰像是故意测过身子让教授看看后面的楼道，“不用瞒着我，我们到里屋说话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平时待莉娜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可是你刚才的表情太过平静。还有你用左手揉搓右手的小拇指，我在学校跟你做项目时知道，只有当想要隐瞒什么时，你才会做这个动作。”
“来吧。”像是为了确认林杰身后没有人，教授又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然后领着林杰进了里屋。
“现在莉娜没有生命危险，绑匪答应我会好好待她，只要不把事情交到警察手里。”
林杰暂时舒了口气，“他们想要什么？”
“像我刚才说的，他们想让我帮他们做攻击睡眠监控系统服务器的方案。”
“你还有操作服务器的权限？”
“没有，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权限已经被收回了，而且根本没法盗取。”
“那……”
“这话我当然没跟绑匪说，计划还是要做，先拖住他们。”
“但那也不是办法啊。如果被他们知道了真相莉娜可就更危险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现在的状况了，那正好可以趁我做没用的方案时，帮我做些事。”
“需要我做什么？”
“我说下我的推测，你先听听。”
林杰点点头。
“明天政府大概率会通过全民更换睡眠ID的措施，虽然我没有参与这个措施的评审，但是我想全面随机生成新的睡眠ID并给每一个公民更换，这个工作的数据量和影响可能都太大了，我想更可能的方式是通过一个加密函数把现在所有人的睡眠ID自动更新为新的ID，这样只需要在各个系统的数据接口都加上这个函数就能保证在更新ID，系统还能正常的运行。”
“所以只要破解了这个加密函数，那绑匪原来获得的睡眠ID和盗取睡眠ID中睡眠时间的方法就依然可用。”
“是的。本来我还在头疼数据加密算法并不是我的专长，并且还要挤出时间做假的服务器攻击方案。”
“这是我的强项。”林杰激动地说，“但是还是的需要政府发放新的睡眠ID之后，对新旧ID做对比才能开始破解工作。”
“在这之前我会尽量拖住绑匪，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我关于睡眠ID更新的推测是正确的前提下，不过不管怎样这是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只有先试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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