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忙,我问你怎么了?”
总觉得从这短短一句话里看出了沈聿决的不耐与怒火,他明明最讨厌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很难再说第二遍,对她却屡屡妥协。
“家常小事而已,我自己能搞定。”
谁知,沈聿决却不依不饶,发来的回复只有冷而坚决的一个字,“说。”
慕小珂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折服于沈聿决的执拗,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受伤了?”
慕小珂沉吟许久,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
当时摔倒的时候,她本能的蜷缩起身体,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手臂去挡。因为手臂撑起了身体的重量,虽然被划得鲜血淋漓,所幸的是护住了肚子。
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大概没有惊扰到那孕育在她身体里的小小生命。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不可思议,即使对孩子的到来措手不及,可她的心绪也在发生转变,在乎慢慢的滋长,这就是所谓的母性。
她现在对慕蕊晴如此怒不可遏也许还有孩子这一层,可想而知,沈聿决的怒火会烧到什么程度。
因此,慕小珂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省的他兴师动众,到时她再想瞒着她爸爸就不可能了,“没有,避开了。”
“知道了。”
她等了许久,再没有其他的回信进来,不禁嗒然若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失落个什么劲,他不忙,她却有事要做,公司会议九点开始,她再不赶过去就要迟到了。
可是,在公司的会议上,本该出现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慕小珂的食指将办公桌面敲的哒哒直响,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今天本来要和郑家河谈股权转让事宜,再进行公司权力的重新整合和分配,谁知她被人放了鸽子。
自从慕小珂在荣和一案中显山露水之后,公司众人对她都放下了之前的轻视。可是,高层之间进行权力争夺,在场的大部分职员只是拿着薪水做事,只能
“给他打过电话了吗?”慕小珂看着郑家河的空位,忽然问坐在身边的冯晓霜。
冯晓霜忙不迭的点头,“可是没有人接。”
慕小珂露出讥讽的笑,“这是存心要赖账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说玩就玩,说散场就走人。”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心中对郑家河却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当初定下赌约的时候,他们都在场。且不说慕小珂手段高明,扮猪吃老虎,她白纸黑字立下了字据,郑家河上了人家的当也只能怨自己目光短浅,自然得信守诺言。
生意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言出必行,郑家河避而不见,此举实在算不上高明。
慕小珂推开面前的文件夹,站起身来,“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他不来,只能我亲自去请。散会。”
已是中午十分,她驱车赶到了郑家河的家门前。
日头毒辣,光线强的慕小珂直眯眼,一连按了门铃几下,都毫无回应。
她往后几步,在燠热中打量着白色的二层建筑,只有窗帘孤独的一搭一搭的飘动着,似乎真的没有人在家。
她等了许久,热汗贴着她的头皮,伤口处开始刺痛起来,她顾及着孩子,只能暂时撤退。
她不信,他能躲一辈子。
她的车才开到自家门前,便看到身着统一制度的人陆陆续续从她家走出来,每个人手里还提着工具,坐上了门前空地上停着的两辆箱式货车。
等到她走到近前,才看到货车上写着装修公司的字样。
林婶正送人出来,看见慕小珂,先是露出一个笑容,“小姐,您回来了,装修公司已经按照要求,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整修了一遍。”
“林婶,是你叫的装修公司吗?”
林婶明显一怔,“不是小姐您自己叫的吗?”
慕小珂仔细一琢磨,就知道到底是谁了。心里突然涌现一股暖流,原来他都记挂在心里,虽然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但是她还是无法自抑的感到温暖。
她将车停好,然后一路往房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检查着屋里的变化。
客厅和餐厅等一些公共区域都将尖锐的边角用柔软的材料包裹住了。
装修公司的设计十分精巧,既注重安全性,也不乏美观,整体格局并不觉得突兀。
她往二楼走去,打开自己的卧室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深灰色的长毛地毯。她看了半晌,觉得颇为眼熟,好像是和沈聿决卧室里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慕小珂脸上一热,连忙关上了门。
慕蕊晴就坐在客厅里,看着慕小珂四处走动,心头得意的很。因为这宣告了她的胜利,她很高兴自己能把慕小珂折腾的草木皆兵,生活太过无趣,需要戏剧时刻点缀。
慕小珂完全无视了她,选了傍晚时分和沈聿决道谢,这个时间点,他通常都已经从公司回家了。
“兰嫂?”慕小珂走进门廊,先探头往里张望。
天色逐渐暗下来,可仍然烟霞万顷,屋里已经点起了灯。
兰嫂转过头来,看到她,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还没等她开口,忽然听到自家先生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由得往二楼看去。
沈聿决出现在楼梯口,仍然还穿着日常的西装,只是脱了外套,衬衫也随意的解了扣子,看来也是刚到家不久。
虽然他脸上是惯常的毫无表情,可兰嫂从小就看着他长大,已经能够快速而准确的辨别出他的情绪,此刻的他显然心情愉悦。
兰嫂抿着嘴笑,悄悄的转过身离开了客厅,将空间留给年轻人。
“你怎么来了。”沈聿决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低沉,如磁石一般引力十足。
慕小珂毫不吝啬自己的笑,眉眼弯弯的回答,“来感谢你。”
沈聿决往下扫了一眼她空空的两手,“怎么谢?”
她一愣,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奉上的谢礼,心头忽然就像有羽毛搔过。
她急忙低下头去,呐呐的回应,“对不起,我来的匆忙,你要什么,我可以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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