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外

作者:言情|发布时间:2020-10-30 22:47|字数:2033

诞生于平凡的家庭中,有爱自己的父母及总在照顾我的姊姊。尽管不是出生富裕,但我却很喜欢如斯平淡的生活。幸福,我一直都很幸福。可是习惯了后,才会慢慢遗忘那份喜悦,直到失去才会记起……

「子欲养时亲不在」--这句话在我心中回响。

天上倏然降下雨水,由零星的水滴,渐渐化作滂沱大雨。街上的人潮有增无减,撑起各色各样的雨伞,为灰白的街道添上斑斓的色彩。不欲浪费半分时间,我未有停下撑开雨伞。任由雨点从天空坠落至身上,我依然不予理会。

得知爸妈发生交通意外后,我便慌忙地向上官望道别,独个儿到附近的计程车候车亭。没料到走到中途就下起大雨,不单害我冷得全身发抖,还要更难找到计程车。因此我才奔向大街,以求尽快找到接驳车,到达市区外围的医院。

大雨迷蒙让人看不清前路,用湿漉的手背擦着双目,我努力地朝近在眼前的车站跑。这时眼见刚巧有车子到达,令我更是想挤上前。然而在一波接一波的人潮推撞下,我实在难进寸步。

内心越是焦虑,就越是难以前进。眼见接驳车正要驶走,自己却仍滞碍在车站外的位置,我更是加把劲地在人群间中穿插。不少的咒骂声传入耳内,我唯有一面道歉,一面继续强行挤上前。

「请停一下!」在快要挤到车站之际,我挥出手高声叫止。

很遗憾我依然慢了一步,声音被人声与雨声淹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远去。我应该要留下继续等,还是要到别的车站较佳呢?在我思绪乱成一团之隙,不知何时停下的房车突然响号。

本来我是略微被吓到,不过当看清来者时,我就由惊吓转为警戒。白医生一手拿着鲜艳的花束,另一手撑起雨伞,从房车迈步而出。盯着那抹过于灿烂的笑客,我难以猜出他又想耍什么花样。最重要是数小时前,我才赏了他巴掌啊!

我把脸别向一旁,不愿与之有视线交流。内心中的疙瘩地瑟缩防备,白医生却彷佛不知我在回避,把我拉进他的伞下。

「我有事,先走……」我的视线浮移不定,提起脚步想错开他往前走。

「等一下。」白医生焦急地抓着我的手腕,阻止我离开。我受不了发出悲呜,他才松开手接近。顿了一下,他就用平隐的语调接着说。「这次到来,我是想道歉的。」

然后他就牵起我的手亲吻,令我吓一跳,视线正巧交上。

「抱歉,我之前做得太过份,妳能原谅我吗?」

白医生凝望着我的眼眸,感觉就像被捕获般。这番话到底是否出自真心,或是将会是另一个骗局?二人的沉默令大气凝结,一时间难以决定要否再次相信他。

「呃、我真的有事……其他东西以后再说。」我勉力地挤出话来。

这次我不是想逃避问题,只不过当下的想法,是愿能尽快抵达医院,确定爸妈的状况。语毕,我礼貌性地向他点头道别,之后走出雨伞外,张望有否接驳车的踪影。然而白医生仍不死心地尾随,并俯身凝视我。

「请让我送你到医院,以表歉意。」白医生于我再次拒绝之前,抢先用诚恳的语调吐言。望着他澄清的眼神,犹如回到初次认识之时,像是没有半点杂念似的。

假如这是他装出来,那还真太有真实感。最后一次,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去相信他。始终要记恨,实在太辛苦。每天要反覆憎恶,不是很可悲吗?用力地咬一下下唇,我点点头示意,然后随着白医生上车。

坐在熟悉的车厢内,湿透的衣服让我感到寒意。抱着自己的身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着被雨水所沾湿的窗子。无数的回忆交迭流走,没止息地在我脑海中展示。

回想起初次上幼稚园,因为害怕而从车的窗子爬出,幸好爸爸及时抓住我;回想起初次帮妈妈做饭,笨手笨脚的我连炒菜也弄不好,被妈妈说日后如何出嫁;回想起初次……

奇迹会发生吗?每个人都会希望,却有幸遇到的人屈指可数。这时白医生轻轻抓着我的手,担忧地凝望着我。平常我一定感到很不舒服,会尽快甩开他;现在我却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想要一份倚靠吗?

抵达医院后,我以急忙的步伐在大堂间穿插,寻找着大姊的身影。而白医生也跟上来,尾随在我身后。对我来说,医院这个地方是一个很熟识的地方。如今却好像走进迷宫般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内里徘徊。以混乱的眼神环视,慌乱的情感把我的理智掩盖。

「离,我问到位置了。跟我来吧!」白医生以安稳的语调说道。

他以如同舞会中找舞伴般,轻轻地把我的手牵起。我一心只想要快点到达,便无意识地顺着他往未知的方向走。纵然走得很累,但是脚步仍未放慢,很害怕来不及再见就天人永隔。

不久我终于看到大姊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今天她没有化妆,脸上只有清晰的泪痕。

「大姊!」我甩开白医生的手,直奔到她的身旁。可惜她已哭不成声,我们只能依靠在一起哭泣,等待结果。

手术室终于有人走出来,大姊趋上前询问,我则紧张地站在一旁等待。只见对方摇摇头,把最后的希望也粉碎。为何会发生这么的事?爸妈的工作地点也不同啊!为什么……心犹如被冰结般,我痛苦地不断思索欲找到答案。

没法子接受爸妈的死讯,我愕视地瞪大眼睛,眼眶连一点泪水也没法落下。白医生走到我的身侧,伸出手欲轻抚我。可是同时间,大姊抹去泪水走近,瞪了他一眼,然后用身子把我们分开。

「离,跟我去辨手续。」她以低沉的声线说道。

抖擞的双唇无法吐出任何话语,礼貌之类的表面行为也忘记。没有理会白医生,大姊和我牵起双手,互相依靠彼此一起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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