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空

作者:言情|发布时间:2020-10-30 22:47|字数:2142

过去置身于朦胧的世界,无法看清楚的将来,令内心出现一丝绞痛;续离别后失去记忆的我,于那道别前的晚上,在我的耳边重新诉说;如今再次一一踏上,曾共君走过的道路,只为感受逝去的日子。

一直对未知之物感到畏惧,害怕多变的人心,及难以估计的未来,让我将自身隔离在外。只是人无法独自生存,接触的人与物越多,自己亦会有所改变。纵然本质依旧,但在我努力尝试后,和人交往未有想像般困难。

自从咲离开后,在蔡嘉仪同学的牵拉下,让我慢慢地加入班内的圈子中。起初有点儿不习惯,但大家主动接受我,偶尔大伙儿逛街、聊天、吃饭等,令我可放下心中的隔阂。如此平淡、朴实的生活让人心境平静,同时亦有点儿孤单。

现在学校正放着寒假,我与班内的同学说好,于本日一块儿外出吃饭。与约定之时还有一段距离,我便悠闲地坐在电脑前。仰望窗棂外蔚蓝且广阔的天空。白云飘浮着四散,飘渺如画的景致,为我带来虚幻的梦。

分别至今已有一个月,身在远方的清水,现在过得还好吗?分隔两地的我俩无法通讯,唯有持续地等待,等待重聚共守的那天……

时间分分秒秒逝去,电脑随机地播放歌曲,快乐的、悲伤的旋律反覆地回转,全数皆让我想起清水。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倾听,用单指按动键盘,打开关闭往常阅览的网页。突然记起之前蔡嘉仪提及,老师把一些备忘容送过来,便打开久未启用的学校网页。

半废弃的电子邮箱,有数十封未有看过的邮件。反正时间蛮充裕,我便一一打开,可惜过半数均为垃圾邮件。直到最后一封,日期显示为近期传送过来,题目是空白但是却包含附件。心中不免感到奇怪,但应该也是学校定期发放的讯息吧。

没有心理准备地打开的瞬间,邮件中没有任何字,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幅照片。倒吸了一口气,刺痛的心在揪住,封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即使没有文字的交流,也没有署名的标示,我却知道寄件者是谁。

画面中未见任何人,唯一的景色就是天空。晴空万里无云,犹如澄蓝的宝石,亦如渐渐透化的蔚蓝,交织成遥不可及的青空。悲悯的渺小与孤单,同时又满载怀念,皆是遗留在心底最根本的感情。

这份心意让我忆起相似,亦是不同;重聚,又再分离的那人--清水彻。故此我确信,这照片是出自他的手笔。

「即使分隔多远,天空依然相连,我们还能再次相见。」他曾经牵着我的手,带着温柔的微笑轻语,对我作出二次道别。

想要去相信,不想成为负累,所以我留下来。我俩还能够再次重聚的!前提是……只要还存活在世。因为生物是没有所谓的永远,生、老、病、死是自然的轮回。故此我害怕所有事物消逝,等不到双牵的那天,也是人之常情吧?

垂下头轻轻地阖上泪目,停留于眼眶内的泪滴坠落,泪花四散于键盘上。家里的各人都去了上班,剩下我独自一人休假。安静且无声息的空间内,只有电脑运作之声,及我啜泣之声。很想很想听听清水的声音……

手提电话的铃声响起,使我止住断断续续的饮泣,从自艾的深海中浮起来。瞥向来电者的名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缓和声音的沙哑。愿在顷刻之内平服心情,我咬一下唇以痛止痛,便伸出抖擞的指头,按下接线的按键。

「怎么了?蔡嘉仪。」我勉强地挤出声音,可惜还带有点哽咽之感。

「呃……殷霜离?你身体不适吗?」她的语气为之一窒,迟疑了数秒才接着说。

抬头望向挂于墙上的时钟,惊觉自己花了太多时间,沉溺在悲伤中。平常于每天的同一个时间,我都会走到与清水相约之地等待。明明知道自己在干的事,是没有任何意义,但为了那一丝的希望,使我风雨不改地坚持。可惜现在看来,时间不太足以让我到那守候。

「没、没事啦!我还记得约好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啦!」我慌忙地转变话题,尽量把嗓音拉高地回话。

「是啊……」蔡嘉仪语调含糊,支吾其词地拖拉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其实……那个不是普通吃集餐,而是与别校的联谊会。」

联谊会?一时间我只想起在漫画中,男女互相结交的联谊会。应该不会是那个吧?于思考她话中的含意时,在电话另一侧,传来有如狂欢派对般热闹之声,令我对答应与否多了一层考虑。开阖的唇吐不出任何音调,或许是我久久沉默不语,蔡嘉仪再度发言解释。

「那个、因其中一个外校生,说想结识你……所以才……」她像是担心我拒绝,拚命地想出些理由来说服我。「放心!我们已说你有未婚夫了!」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啦!内心发出吶喊,嘴巴却懊恼地保持沉默。我已经有清水了!才不需要什么联谊--很想如此说出口,可是我的胆量,还未如此增强。我还是婉拒蔡嘉仪好了……然而自己又不惯拒绝别人的好意,使我深感万分的为难。

「好吧……」我勉强地接受。听着对方雀跃的欢呼声,才徐徐地挂线。

带眷恋的心情远眺天际,我沉重地叹息回首。拉开衣柜的门扇,我无奈地挑选要更换的衣物。平常我疏于打扮,但出席这类场合,应该是穿体面的裙装为佳吧?看到在众多厚重的衣物中,我看到一件不属于我,亦不属于家中任何人的大衣。

是那个晚上,清水看我冷得发抖,而借我穿的外套……完全没有自觉要将之交还。我缓缓地眨动眼帘,吞下那深刻的感触,换上一套长袖的白色裙装。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望向镜内的自己,哭泣过的双眼有些浮肿。尽管没特别想加以打扮,可是为免被别个发现,我唯有勉为其难地化妆。

出门的准备已经差不多,我把最后的焦点,回到萤幕上的照片。心中难以割舍地停留在关机的按钮,然而突如其来的叩门声,让我把电脑即时关上,并飞快跑回大厅开门。是谁会在这个时间到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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