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我配不上这天下的好男儿？

战北野凝眉，望着此时说出这等荤话的苏小锦，望着漫天纷飞的桃花瓣，追寻一般飞扬进来，将那一身血红的苏小锦，镶嵌在漫天的粉色中，那般美艳，让见惯了无数美女的战北野，依旧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苏小锦望着战北野那痴迷的眼神，忙转移目光，转过脸来，她低声道：“你既然调查过我，也应该知道我遭受过什么。我早已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少女，若说是，那也是残花败柳。”说至此，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残花败柳。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夜，她被公子秋山如何温柔的压在身下，他却不知道，那是她。

战北野心中愠怒，苏小锦却依旧继续说道：“我不愿意接受别人，因为我没资格玷污任何一片净土。”

手，突然被人猛力的抓住。苏小锦诧异抬眸，然下一刻，战北野已经用力抱住了她。他的怀抱，依旧那般温凉，跳动的心脏却热烈起来。

苏小锦没有说话，她安静的任由战北野抱着，似是想要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战北野却似读懂了她的想法一般，他冷着脸垂下眸，望着此时苏小锦那微微苍白的面色，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气。”

苏小锦敛眉，她有些狐疑的望着战北野，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狠厉，深沉如海，翻覆的情绪不断滚动着，如片刻就会爆发一般。

战北野望着苏小锦那双总是带着无限媚态的双眸，他的一颗心，跳的越发厉害。伸出手，他抚上苏小锦的双眸，长长的睫毛扫在他的拇指，那般细腻柔软，让他的心也变得万分柔软起来。

“你若是残花败柳，我又是什么？”战北野说道，他的声音，此时甚是喑哑，带着几分让人迷醉的低沉，让苏小锦也不知不觉陷入这温柔的言语中。

苏小锦慌忙垂眸，避开战北野那此时流露着无限深情的双眸，喃喃道：“你不一样。你是男人......”

“笑话！”战北野恼怒的低吼道，“难道在你苏小锦的眼中，那个真的那么重要么？什么男人女人？照你这样说，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不过是多碰了几个女人罢了！”

苏小锦感觉到腰间的手越发用力，她敛眉，知道战北野真的生气了。不知为何，她突然很高兴，高兴有个男人，会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恼怒到这般地步。

“为什么不说话？”战北野目光沉沉的望着苏小锦，冷声道：“知道自己错了，便用沉默妥协么？苏小锦，你为何总这般固执？为何就不能像个平凡女子一样，柔弱一些，也......脆弱一些。”

说至此，他的声音似是被拉扯的线般，让人难受。

脆弱？苏小锦不明白战北野的意思，她不是琉璃般的女子，没那么容易碎，也没那么容易颓败。她只是一朵孤独生长在沙漠中的一朵花，如果自己不坚强，便只有死路一条。

战北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松开扣住她腰间的手，继而缓缓抚上她的细发，声音极尽温柔道：“你应该知道，那种事情......不是你们女子可以控制的，你是受害者，不是么？你是洒脱的女子，为何不明白，该如何生活，才是对自己受伤的一种补偿？”

苏小锦浑身微颤，她抬眸，目光锐利的望着战北野，此时的他，温柔的不像平时的他，他的目光，那温和的让阳光都刺痛的目光，将她眼底的锋利如数包容。他继续语气温和道：“你知不知道，这几日看你折磨公子秋山，折磨你自己，我有多痛苦？”

苏小锦敛眉，她望着面色凝重的战北野，从他的眼底，她读出他的认真，那太过清晰的痛楚，如同冬日里斑驳在墙上的紫藤，无处不在，让你不容忽视。

“你什么时候看我折磨自己的？”苏小锦不愿意服输，遂她努力保持镇定，直视着战北野，冷冷逼问道。

战北野苍然一笑，凝眉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勉强淡然的模样，有多让人痛恨！”他兀的提高嗓音，让苏小锦整个人身躯微颤。“你没有？是谁在折磨公子秋山的时候，自己又哭又笑，披头散发，连嘴唇都被咬破了？是谁故作放荡，不断地糟践自己？嗯？”

苏小锦被他问的没有话说。他都看到了，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想及此，她竟然有几分害臊，她的脸颊，火热如被铁烙烙过。

战北野望着苏小锦那娇红的面容，原本的气话突然卡在喉咙，该死！他低声啐道，这样的女子，时时刻刻都能给他带来致命的诱惑，他如何能克制住？

“啊......”苏小锦低声叫道，而后，她愤怒而又娇羞的怒瞪着战北野，一把将他推开，而后慌张的转过身去。

战北野咬了咬牙，他懊恼的背过身去，身下那坚硬如铁的某物，火热如被烘烤一般。战北野攥了攥拳，嗫嚅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小锦咬了咬唇，她自然知道，什么是情之所至。何况，他们刚刚贴的那么紧，他那么喜欢她，一时间控制不住也是......

但即便如此，苏小锦心中依旧愠怒。男人难道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狗屁东西么？她想及此，怒气冲冲的跨出门槛，竟丢下战北野，赌气离开。

战北野转身，见她离开，忙奔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他的大力让她措手不及，下一刻，她已经再次被他揽在怀中。

“你！”苏小锦面色绯红，眼眸中带着几分畏惧，怒气冲冲的瞪着战北野，想让他松手却又赌气般闭紧了嘴巴。

战北野望着她满是怒气的眼眸，有些仓惶的松开手，而后后退几步，嗫嚅道：“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这......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见战北野一脸慌张的模样，苏小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她摇摇头，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是趁人之危之人。”

战北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苏小锦大概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笑有多难看多勉强。他敛眉望着苏小锦，犹豫许久，方苦笑道：“你......可曾有人动摇过你的心？”

苏小锦微微一愣，她收敛笑容，略有些无奈的望着战北野道：“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

她在躲避。

战北野想及此，心中满是恼怒。他冷声问道：“无聊？不，那于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问题，告诉我，可曾有人，让你有过放弃追逐公子秋山的念头？”

苏小锦有几分不悦的凝眉，她别过脸，不愿看战北野那咄咄逼人的表情。可是战北野似乎不愿意放弃逼迫她，他上前一步，冷声道：“你这样不言不语，是不是就是默认，除了公子秋山，的确有人，真真切切的让你动了心？”

苏小锦向后退了一步，她抿了抿唇，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战北野再次向前一步，不依不饶道：“是也不是？”

苏小锦讨厌这种被人追着不放的感觉，她转过脸，目光中有几分恼怒的望着战北野，没好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战北野却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只是轻轻一笑，然而他的笑那样好看，好看到连苏小锦都一时失了神。

“如果有，至少我会认为我有机会，那样，我纵是倾尽一切，让你爱上我。”战北野收敛笑意，眼眸中满是认真。

苏小锦被那双幽深而又满是柔情的眸光，望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垂首，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战北野的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而后他的声音有些干涩道：“如果没有......我也会倾尽全力让你爱上我，纵然不可能，至少......”他上前一步，一把抓起苏小锦的手，苏小锦微微敛眉，抬眸再次望向他。

他此时绷紧了面容，面上是凝重，更是认真，“至少我要让你习惯有我，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仗剑江湖，一起翻覆天下。”

苏小锦摇摇头，她的唇边再次堆起痛苦的笑意，她目光直直的望着战北野，眼底闪过一抹晶莹，“何必呢？我不值得。”

“若你苏小锦真的不值得，那些为了你不惜抛弃一切，为了你失了心失了一切的男人，算什么？沈知萧为了你着了魔，欧阳浓墨为了你送了命，就连当时不可一世的姜帝，都因为你而败了这天下。如果你不值得，告诉我，这世上还有谁值得？”

战北野此时扣着苏小锦的下巴，逼着她望向他，望进他那温情脉脉的眼底，让她无法掩盖她那深沉复杂的情绪。

“不要徒劳了。”苏小锦却一把甩开战北野的手，她踉跄后退几步，一手撑着案几，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冷冷道：“这世上，唯有一人搅动了我的心，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战北野怔忪不语，他凝眉，望着面色凄然的苏小锦，眼底闪烁着一分激动。

苏小锦抬眸，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想过要跟着浓墨远走高飞，从此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是......”她微微攥紧手，那扣着案几的手指骨节泛白，可见她此时有多隐忍，多痛苦。

“可是，那并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内疚！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你战北野永远也想不到的，这世界上，我亏欠的人太多，然而，唯有他一个人，让我想要去成全。”她一手缓缓抚上胸口，想起记忆中那张温润的面容，她的心越发沉痛。浓墨，浓墨......她的浓墨。

战北野望着面色痛楚的苏小锦，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掩下眼底那激荡的情绪，淡淡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罢，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眸中却再没有复杂情绪，而是一派清明，“既然如此，我便要你也对我内疚！”

委曲求全也好，只要能动摇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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