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大理寺公堂

沈辰逸和陆云溪跪在堂下，上官宇以听审为名坐到了周蔚的下垂手。

周蔚问道“罪人沈辰逸、陆云溪欺君罔上，将送进宫的人参以次充好从中收取暴利。证据确凿你们可认罪？”

沈辰逸和陆云溪见若烟等人并未出现在堂上已经心如死灰，沈辰逸说道：“周大人，我沈家世代皇商，陛下待我沈家不薄，我沈辰逸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是被人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你说被人冤枉，你可有证据？”周蔚正色问道。

沈辰逸一时语塞，上官宇忽然开口“周大人，此案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审的。”

周蔚对上官宇说：“上官公子，任何我大理寺的案子循例都是要将证据一一对照确认，才能量刑断案的。”

周蔚对师爷吩咐道：“去把本案的相关证物拿出来。”师爷刚拿出证物，忽然堂外的鸣冤鼓响了起来，周蔚大喜知道这是夏侯轩派人把证据送来了。

此时一个衙役跑进来“报大人门外一个女子击鼓鸣冤，说是有关于沈辰逸案子的证据呈上。”

身着利落青衣的若烟进了大堂，上官宇见是若烟皱了皱眉，周蔚知道这是皇上刚封的郡主，起身行礼“见过永安郡主。”

上官宇自诩身份高贵，一个没有靠山的郡主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只是对若烟敷衍地欠了欠身子。

“周大人不必多礼，周大人我有一份证据呈上。”若烟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师爷，师爷呈到周大人跟前，上官宇见状也不尽探过头看了一眼。

周大人打开包裹里面是几颗用红绳绑好的人参“敢问永安郡主，这是何物？”

“这是沈公子和陆姑娘本要送进宫的人参。”

上官宇抢白道：“郡主，这人参上又没标注名字，你怎么知道这人参是要来自药王谷。”

“周大人，药王谷的绑人参的绳子浸水能看到药王谷的莺尾花图案。”陆云溪说道。师爷立刻拿水上来，红绳浸水后一朵白色的莺尾花出现在红绳上。

还未等周蔚继续发问，上官宇说道：“永安郡主随便拿根人参，就说这是送进宫的人参未免牵强些。”

周蔚怕若烟被上官宇逼问得乱了方寸，立刻帮腔道：“郡主，这药是哪里得来的？”

“城外北村的百草堂药铺，那里藏着这次沈公子本要送进宫的人参。”周蔚闻言立刻派了衙役赶去百草堂。

上官宇已经变了脸色，整理了思绪继续问道：“就算如此，这批药材没有送进宫是事实。即便陆小姐送了药进京城，沈公子也可以将药换了，再送进宫。”

若烟一时语塞，上官宇说的没错，只要不能提供药被换了的证据，沈辰逸永远得不到清白“小爵爷少安毋躁，等卑职缴了赃物回来，咱们再继续审也不迟。”

若烟在堂前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门外又一个衙役进来“大人，宫里的孟公公说他捉住了两个藏匿主子东西的小太监。这两人为了保命招出了些与沈公子有关的事。孟公公说事关重大，就立刻都给送过来了。”

“先押在后堂，等赃物带回之后再一起审问。”此时上官宇已经不像早上那么镇定自若了。

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一阵混乱，两个男子和两车药材被推进了公堂，上官宇明显神情紧张了起来。

差役上前禀告“回大人卑职奉命去缴获赃物，回来路上遇到车行的掌柜被追杀。救下来车行掌柜后，他就说知道沈公子一案的内情。”

一个头发凌乱，身着绸缎的男子在台下跪着，差役的话音刚落，男人就带着哭腔说道：“大人，草民也是被人骗了，此事和草民没有关系。”说完男人又对着沈辰逸说：“沈公子，对不起，我承蒙沈家照顾，要是知道朱家是要陷害您，我打死也不会那么做的。”

周蔚拍了下惊堂木“快点从实招来。”

那男人又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草民名叫刘福，是信安行的掌柜主要，就是做马车的。沈府装货的马车都是我们做的。沈府做事谨慎，每次给宫里送货或者要走长途都提前一日让草民去库里检查车辆，确保货物运送安全。就是五日前朱府的管家打烊后来了店里……”

“哪个朱府？”周蔚问完又看向上官宇。上官宇此时有些坐立不安。

“朱坤朱财主家的管家。”刘福颤抖着看向上官宇，有些不敢说了。

周蔚严肃地说：“小侯爷是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因为朱坤是上官家的亲眷就有所包庇的。你说就是了。”

上官宇的脸色越发不好，但还是顾于面子说道：“这是自然，只是其中缘由周大人还要明察。”

刘福继续说：“管家给了我十金，让我故意拧松沈家马车车轮，还让我不能声张。”说完刘福见周蔚没说话紧张得说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和送进宫的货物有关，若是知道草民万万不敢的。”

周蔚没动声色，摆手让人把刘福带下去，然后又让人把两个太监带了上来，两个体若筛糠的小太监趴在堂下。

周蔚厉声问道：“都干了什么，说吧。”

“那日沈公子将人参运到宫中已经晚了，等到半夜我们就偷偷将人参运出了宫，换成了另一批。”两人说完已经哭了出来“大人饶命呀。”

“何人接应？”周蔚又拍了下惊堂木。

“朱府管家。”随着两人说完，若烟松了口气。

周蔚看向大堂下的药铺掌柜“你呢？”

“朱府的管家租了草民的药铺，其他的草民都不知道。”药铺掌柜一直很体面，毕竟他也只是把铺子租了出去而已。周蔚命人将两个太监和药铺掌柜带了下去。

周大人松了口气对沈辰逸和陆云溪说道“沈公子陆姑娘快快请起，本官多有得罪了。”若烟上前扶起了陆云溪和沈辰逸。

沈辰逸又是一礼“多谢小侯爷和周大人为沈某伸冤，也望周大人严惩嫁祸陷害我沈家的贼人。”

周蔚说：“沈公子放心，此案本官定不会姑息罪犯的。小侯爷，今日需查的事还多，就此退堂，也让沈公子和陆姑娘回府休息。您看可好？”上官宇冷哼了一声，起身出了公堂。

周蔚又和沈辰逸寒暄了几句，才送三人出了公堂。

沈府的家仆收到消息已经在大理寺外等候，此时沈辰逸才放松了些对若烟说：“若烟，如此大恩我沈辰逸没齿难忘，请再受我一拜，谢你救了我沈氏一门。”

若烟赶紧拦住沈辰逸“夏侯公子和哥哥不好出面才让我过来，这些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再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等周大人把这案子结了，你得请我游湖喝酒。”

“那是自然，到时候不醉不归。”沈辰逸对若烟又是一礼，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