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女神出远门了?哈哈哈还把你拉黑了!”
贺燃脸色黑沉,听着对面持续不断刺耳的嘲笑声,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段君钦现在有多么的幸灾乐祸。
“段君钦,伯母最近好像有意让你去和戴氏集团的总裁相亲。”
贺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面嘲讽戛然而止。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段君钦不敢保证这是不是贺燃诈自己,但是他老妈的确自他成年以来最乐此不疲的就是抓他去相亲。
以前还是某某家千金,现在怎么口味直接变成女强人了?
真要娶了那种母老虎,没有半点情趣可言,他还活不活了?
段君钦背后惊起一层冷汗,披上衣服趴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很快调出陵园外唯一花店的老板名字。
戴月?
怎么也姓戴,现在他听到这个姓氏都浑身发毛。
“查出来了,戴月,这女人订了一张到上京的机票,那航班还没起飞,但是现在订不上那一趟了。”
“帮我随便订一张。”贺燃毫不犹豫。
只要先混入候机室,他还有机会。
这么多年以来,好不容易碰到个心动的,怎么能这么轻易把人放走?
一想到戴月看着自己淡漠疏离的眼神,贺燃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麻麻的,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段君钦飞快抢了一张票:“好了,信息应该到你手机了,别忘了回来帮我忙啊!”
不放心的叮嘱完,没得到任何回复,贺燃挂了电话就驱车离开,风景在眼前飞快倒退,树上的霓虹彩灯拉成灯带,像是流星触手可及在视野里划过。
这样的美景,贺燃完全没心思欣赏。
在进入机场安检时摘下口罩,耳边的尖叫声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下。
贺燃暗道不好,情急之下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那不是贺燃吗?!”
“赶紧扶着我,我要晕了,他真的好帅啊!”
“我怎么会这么幸福,有生之年能这么近距离看到贺燃?!”
一声接一声的惊呼,贺燃重新戴上口罩,等着安检完成,连忙撒开腿就跑。
身后,浩浩荡荡的男男女女跟着追逐。
戴月带着个连帽U型枕缩在角落,目光从一阵风似的男人身影上滑过,微微蹙眉。
那个人,好像就是先前来买花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她又给忘了。
戴月漠不关心,重新躺靠着闭眼休息,直到登机提示音响起也没动作,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往里走。
检票时,没注意到背后贺燃又擦肩而过四处寻找的身影。
贺燃又偷偷摸摸找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忍不住了。
“段君钦,你会不会办事,人我又找丢了!”
“……”大哥你讲不讲道理?
反复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还需要贺燃帮忙摆脱相亲,段君钦无奈打开手机软件订票。
“你再等一小时吧,那女人是来上京的,你一会儿直接回上京,找熟人再打听打听,要是真那么好看,肯定是出名的。”
段君钦还有一句话没说,实际上要是贺燃有法子拍到那女人的照片往网络上一发,那调查这女人的人绝对是前扑后拥。
只不过,贺燃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贺燃默了默,只好同意这个法子,转身找到登机口开始重新等待。
几个小时后,随着一架航班的平稳落地,戴眉计算着时间,趴在围栏上一个劲儿张头探脑。
“姐,我在这里!”戴眉抬高手臂挥舞,眼睛亮的出奇。
围栏上的女人,长着一张跟戴月有三四分相似的脸,只不过更加锐利,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更是加深了她浑身上下那股不好惹的感觉。
如果说戴月是端庄优雅不具有攻击性的神女,那么戴眉给人的感觉,则更像是手握重权的判官,外人很难想象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是姐妹。
戴月无奈走近,不少人的目光投注过来后,更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看什么看?”戴眉转头环视一圈,眼神一厉,多年以来浸润的上位者威压,令不少人心头一跳,飞快移开目光。
群众:刚才他们好像看到了蟒蛇……
戴月躲过戴眉想要伸出的手,不着痕迹微笑:“走吧,先回去见见爷爷奶奶。”
姐姐还是这么躲着人,不喜欢别人触碰。
戴眉心头微微刺痛,很快打起精神:“好,姐姐跟着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上京变化可大了。”
戴眉一上车,也是安安静静,饶是戴眉有意开解说什么,戴月也只是浅浅淡淡的笑着,不做任何实质性的回答。
戴眉无奈又心疼,当年的事,明明不是她姐姐的错。
一个意外,却让她姐姐这么多年走不出来,将心门也封锁起来,难道往后也会是这样吗?
一家人,只能聚少离多,过得不像是一家人吗?
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家人,绝不想再失去姐姐。
戴家庄园在京郊山外的一处半山腰,时隔多年回来,戴月下车时眼神还有些怅然,一颗心不自觉的沉重起来,跟着戴眉走进去后,看到大厅里眼圈微红的两位老者,心里越发愧疚起来。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是不是不打算管爷爷奶奶了?”秦淑哽咽不已,颤巍巍朝着戴月伸出手。
戴月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复杂的看着二老,唇色都开始隐隐发白。
不能亲近,她是个不祥之人,会害死他们的。
戴月没意识到自己力道之大,连唇瓣都咬出了血珠,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分毫。
在众人眼中,戴月似乎是突然僵住,瞳孔涣散空洞,满眼空寂和绝望,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骇人的场面,连呼吸都受到了阻碍。
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戴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强自镇定拉开戴月随身的斜挎包找的里面的小药盒,倒出几粒药丸后又飞快拿起桌上的水杯给戴月喂下。
“小周,小周!”戴远山也是吓了一大跳,慌乱的呼喊住在一楼的家庭医生。
一楼走出的男人提着医药箱,顾不得检查具体情况,先是给戴月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直到怀里被内心恐惧折磨到出现痉挛发抖反应的女人沉沉睡去,男人才狠狠松了口气。
同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心疼。
>